第九十章 金使入朝 (1/1)

梅仙姑将要败下阵来时，赵恭借开一步，让了一着，以致手臂衣裳被杏枝划破，皮肤上割开口子。高手招让只有高手才察觉得到。梅仙姑送势出去时已然明白。惊愕间，手上枝梢便已沾染血珠，一滴滴地往下流。

大宋的官儿唏嘘不已，嘈闹着：“赵王爷武功何等厉害，竟能叫一个无名姑头打败。哎，难道，难道咱们大宋只有文治好，武学却是不堪入流的。”

习武之人追求上乘武功，期许天下不败。可以死但不可以受辱。武亿因此心受震撼，想道：“赵恭并不很在乎名利，那么所谓的沽名钓誉从何说起······他暗中营营究竟为甚么？碌碌所求的又是甚么呢？”

梅仙姑怔了一会子。萧沣笑道：“梅师父，你‘欹梅锄正’的手段可叫人见识了。”梅仙姑“嗯”了一声，退回到他身侧，神情虚无，又是先前那一幅冷冰冰样子。

赵佶一行向赵恭走来，一行拍手道：“好，好，很好。梅花报春，王兄这一开场就当替咱们升平楼一较开了个彩头。”

众人移步到校场。楼台呈圆拱之。正中布下黄罗华盖，虎皮大交椅，显然是皇帝首座。赵佶先坐了，并点了武亿陪坐一旁。两旁依次摆开许多小茶几椅，上有荷花大果盘，盛放着新鲜龙眼、荔枝，再有两个小碟子，一个盛各色干货，炒银杏、栗子类的，另一个盛脆皮酥点心、蜜饯等物什。

奚王萧沣在左首坐下，随来的三人并武士都站在身后，金使遏鲁相对在右首坐下，边侧加了两个小座，是高随与大迪乌坐的，马扩伴同。再是诸位王爷王子，再童贯、蔡京、王黼、李邦彦一批，紧随蔡攸、高俅、郑居中、朱勔一批，再六部长官及六扇门神侯府。不过神侯府设的是虚席，并无人列坐。因神侯不喜酒宴，为人又不善交道通变的，再加上这些年劳苦奔波，年纪大了，各种毛病纷至沓来，官家便特许他免于各种酬酢，在家好生休养。至于他四个徒儿及门下弟子，因办案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白无休日无眠的，哪里还有个安定时候，便也少去管束，不多作要求。这虚席之位可算慰其劳苦了。其余官员并太学生们则在楼下散座。

尚食局的大人报说：“大家一处看一处小吃，衬个嘴儿，等升平楼散了转至集英殿，再吃正餐。”武亿寻思道：“不是比武较量么？这等样子，竟像是瞧戏的。哎，可不是将诸位习武之人当成戏子么？他们何曾瞧得起江湖好汉？顺意的不过当猴耍，逆意的，比如方大哥，不仅大军剿杀，还要在为人作派上狠狠泼脏水，非要说成是长毛怪、吃人魔才肯罢休。倘若明教事业得成，除了一国之君别无选择外，这些达官贵人只怕要见风使舵，另一番说辞了。”

他思想正萎靡混沌，赵佶忽然靠过来，拉住了手，笑嘻嘻道：“武将军，你武功实在很好，朕的禁军殿郎们，挑不出一个信得过的，我信你。”这句话就是橄榄枝，只要伸手顺势接住，往后连升数级，再做个宰首也绝无不可能。但武亿志不在此，便想也未想，仅淡淡一笑，心中反作另一番行险打算：“我今天意在救出方大哥。如果他真的出现在这送秋宴上，为弟的定当死力营救。先前没个法子，仅想着换身装扮掩人耳目再施法相救，现下我就在皇帝左近，也算天赐良机。”但转念又想：“不好，这般动静太大，我暴露不打紧，只怕连累了雪儿。雪儿，雪儿······我，我对你不起。”然而心中实在又想诸葛神侯能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却将她好好藏起来，再也不容人找见。只要离开东京城，便后事好协了。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