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1/2)

许久，才见老大夫面色凝重缓缓站起身来，一手捻着银白山羊胡须，眼色莫名。

“大夫，我母亲情况如何？”曹湘染感觉不好，强忍着内心的强烈的排斥感毅然上前问道。

“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前一阵子又亏损了元气，如今这……怕是不好了。”山羊胡大夫拎着医药箱走到外间，面色沉沉地解说谢氏的病情，凝神想了半晌又说。

“若从今以后将养着，应该还有几年的日子……。若是……。”说着摇头叹气，迈步走了出去。

言外之意就是谢氏再不能操劳动神，否则便是命不久矣！

曹湘染狠狠深呼吸了几次才忍住了想要追上他将他暴打一顿然后骂上一句：“庸医！”的冲动。

“姑娘……”桂妈妈脸色惨白，想来应该也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谢氏病情的事实，站在一旁竟是不知该如何动作了。倒是杏蕊灵活，手脚麻利的把帐幔打开，又将屋内窗户敞亮通风，散去了一股子仲夏的闷热感。

“姨娘，姨娘，您别去，夫人正在休息呢！”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丫头的阻挠声。

曹湘染秀眉一挑，打发了桂妈妈进屋照看谢氏，自己带着墨棋和范妈妈走了出来，才到门口就见一脸悲戚的安姨娘一扫往日柔弱温顺的面貌，不顾丫头婆子们的阻挠，硬是要往正屋里来。

恍然看见立在主屋门口的三姑娘，不由怔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遥遥站在院子里。她一向从不忽视三姑娘，所以对于她的变化一直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就如此时她周身散发的慑人的气息就不自觉的让人害怕不敢上前。不怒自威！

“姨娘这是怎么了，端的这幅模样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见母亲么？”曹湘染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眼睑垂下掩去了莫测的神色，才缓缓张开，面色无波地问道。

“……额。”安姨娘一愣，她本就是听说了夫人在刘府的经历回府后又直奔容苑而去，才做了悲戚恸哭的样貌来见谢氏的，却不想会遇见她。察觉到她犀利透视般的视线落在身上，更是浑身起了颤栗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久，冷静下来的安姨娘才又上前两步，不同于先前的急撞而是缓步上前，一边轻声说道：“我是听说了钰娘的事，心中着急想来问问夫人情况的。”

她倒是会说实话，可惜只说了一半。曹湘染眼神一闪，也不戳破她，静静听着，最后才说：“大姐的事我和母亲也是今日才知晓，母亲心疼大姐一回来就去了老太太屋里想请老太太为她主持公道，奈何在与老太太说出实情时过于激动……大夫方才来过说是要静养。”

谢夫人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就病倒了，还是和老太太说实情的时候……？安姨娘毕竟不是愚钝的人，很快想到了关键所在，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更为曹湘钰感到难过伤心。

正在这当口，外出处理商铺杂事的曹二老爷曹之清和萧先生一道出现在了院门口。见状不由一愣，问道：

“好好的怎么都站在院子里了？”便引着萧先生进来边四下张望了一番，眉头微微皱了皱问向曹湘染，“怎的不见你母亲？”

话才问出口就见四下的仆人们面色各异，一时间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语气不由地急促起来，几步走到门边也顾不得自己不住的咳嗽，再次问：“是不是……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曹之清大病未愈，虽然可以下地行走却不能过度劳累和激动，如果不是；铺子里的事情紧急又有萧先生作陪，她们是断然不会答应他外出的，此刻见他一着急似乎又要犯病，曹湘染不忍心只好扶着他的手臂笑着说道：

“今日在刘家人多，母亲累着了，一回来便睡下了。”又望了一眼惶惶不安的安姨娘，略微提了声音说道，“安姨娘是关怀大姐想要知道大姐的境况，一时着急就过来想和母亲说说，谁想母亲已经睡下，我这会儿正在和安姨娘商量让她明日再来呢。”

安姨娘能在府内安然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说到底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很快明白了曹湘染的意思，是不想让老爷知道夫人的状况从而激动伤了身体，便顺着她的话头说道。

“是啊，妾身来的不是时候，正要回去打算明日再来呢。”说罢果真施了礼要回去了。

曹之清回身看了她一眼，一针见血的问道：“钰娘她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冒冒失失地就过来了？”他一眼看见了安氏的狼狈，眸中疑虑一闪而逝，不喜欢兜圈子直接问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奈何曹之清却似乎不怎么有耐心，沉了脸发问：“说话。”他对安氏一向客气，难得出现今日这样的场面，安氏不由一愣，想到钰娘的境况和今日之事，心想难道老爷和夫人果真不知情，都是老太太安排的？

这样一想就更不愿意此时说出实情来刺激他，站在院子中央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

“老爷……”一直在屋内照顾谢氏的范妈妈悄无声息走了出来，站在帘下对着曹之清道，“夫人醒了，要和老爷单独说说话。”后半句却是望着曹湘染说的。

看来谢夫人是打算向曹老爷摊牌啊……就怕两人的身体都……曹湘染无奈叹息一声，到底选择尊重她，走到安姨娘身边时小声提醒了句：“今日折腾了一日，姨娘不如明日再来？”

安氏虽然不甘心错过这个机会说出钰娘的境况，但到底也顾及两人的身体，终究还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