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观音 (1/2)

水面如镜，镜中只有周白一人独行湖畔。

自从那日之后，小青便经常来‘聊斋’寻他，而他从最初的淡然到现在的避让，其中心思转变也许连自己都不曾发觉。

红裙如火，纸伞撑在周白头顶，小青翘起嘴角“见你家中无人，我就知道你来西湖了。”小青伸个懒腰看着面前的湖水侧过头看向周白，不禁捂嘴笑道“你现在的反应才像个人。”

周白苦笑“小青姑娘，我本就是人。”柳叶飘落泛起点点涟漪，吹皱了小青娇美的容貌和周白熟悉的衣裙。

“还是之前的青翠更适合你。”周白抬步走向苏堤春晓。

“呐~周白，你给我讲讲你们的事情吧？”小青表情未变，依旧迈着轻快的脚步在周白身边晃来晃去。

周白摇头叹息道“小青你虽修行五百年，但心性不稳境界浅薄。我无意害你，你就此离去吧。”他本以为人的心很大，足以装下无数世界的美女佳人，成就前世无数中都会存在的水晶宫。

然而如今的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很小，一柄并不存在的剑就已经将他塞满，不留丝毫空隙。

“大悲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

低沉的佛号在头顶响起，周白面色一紧，小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身前，周白抬头望去，只见法海端坐云端，手持紫金钵盂低语喃喃。

你找死！

赤虹剑凭空凝聚，化为虹光飞向法海。

剑芒划过，法海化为金光散去，紫金钵盂也在赤虹到来之前撞破虚空不知遁向何处。

从偷袭到离开，只持续了不到一息，周白面色冷然，眼眸中透出森森的杀意。佛门！无论哪个世界你们的行事风格都毫无差别吗？！

感应到小青气息的消失，白素贞支开许仙后匆匆赶来，见到周白后就连连追问小青的行踪。

周白冷然道“小青适才被法海以紫金钵盂收去，如今大概已经送到金山寺被佛门镇压了吧。”

白素贞身体一晃，不禁面色发苦。她修行近两千年，佛门所谓的镇压是怎么回事她岂会不知。“我知先生对小青无意，但为何下此狠手......”白素贞目露恨光看向周白，那日堤岸上一剑就可重伤法海，如今竟让法海当面掳走小青。

其中理由不容她不多想。

周白摇头不语，他并不想解释什么，也没有任何义务和白素贞解释。

......

此世的金山寺同样位于江心小岛，卒然天立镇中流，雄跨东南二百州。周白站在渡口看着东去如海的长江，不禁释然一笑。

数十年前，扬子江大江曲流金山左右水陆突变，与两岸交接。恰逢端午节前，江边尽是踏青游玩与登山礼佛之人，周白沿着攒动的人群踏上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石阶。

此世王朝耸立千年外无异族外患，内无饥荒旱涝，百姓安居乐业之下佛教之兴远胜‘聊斋世界’，不时遇到些许骑驴上金山的附庸风雅的文人让人心生好笑。

周白此行并非走亲访友，而是恶客登门，这点法海亦是知晓，故而在周白上山之时便驱使僧人劝返香客。

一时间寺内的礼佛香客不知就里，见到是法海亲谕这才同意离开，一时间山上山下之人挤成一团，场面颇为混乱。

殿内的熏香过浓，周白不禁皱眉，清风凭空而起卷走了满殿的乌烟瘴气，周白这才笑道“外面人群挤作一团若是发生意外，大师心中不会悔恨吗？”

法海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卍字涌出佛光流转。“即便意外也能活下些许，总比死于妖邪之手要强。”目光没有一丝敌意，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周白苦笑道“我也是人族，怎会滥杀无辜。”

法海手中木鱼清脆，背后法**浮现，大殿中如来法相手中托举的紫金钵盂突然消失，出现在蒲团之前。

“你身负无边罪恶，这点你心知肚明。”法海平淡的说道“在你手沾业力之后便已经是妖邪。”面对妖邪，法海无数年来只有一个态度。

杀！

两道金光从佛祖双目射出，这是金山寺千年以来的香火愿力，也是数十代僧侣日夜苦行的佛力。

斩妖只需一瞬，而这一瞬法海势在必得。

金光刺目，就连法海也不禁闭上眼睛无法直视，整个金山寺顶一时间佛光大作，天空似有佛国缩影，罗汉盘坐佛祖拈花。

满山的香客游人无不下跪叩首，口呼‘佛祖无疆’。

召来好友打算上山救人的白素贞震惊的看着江心金山寺浮现的景象，身后数十友人不禁心中生畏，后背发凉。

南海一道紫芒划过，似有梵音环绕。

佛光渐渐散去，法海也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一切如常，佛光愿力毁人神魂体魄却不会祸及凡物，这也正是法海敢在寺中施展的原因。

然而一切如常，也代表着周白一切如常的站在他身前，全身上下毫无变化，就连嘴角的笑容都不曾改变。

大殿中佛像金粉不断脱落，不时便露出斑驳的铜锈，就连佛眸也缓缓闭上再无半分灵性，周白手心张开，点点红芒在两人面前汇聚，一柄熟悉的佩剑握在手中，法海眼眸一缩，这柄剑他认识。

看着森然的剑芒，法海心头一紧，这妖邪究竟是何来历！千年积蓄的一击都伤不得其分毫，先天灵宝就真的这样逆天吗？

殿外梵音渐起，白莲绽放，一白衣女子站在莲台之上手持青白玉瓶，细柳蜿蜒插在瓶中透露着无尽的生机。

法海眉头不禁皱起，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