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刀阔斧 (1/2)

掘突的一揽子计划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对内，平纷争紧备战；对外，假求和联友邦。”

在郑国内部，掘突下定决心要彻底消除以后施政的阻力。既然选了“欧式春秋”的路子，自然要选个欧洲的榜样。他想来想去，觉得“太阳王”路易十四不错。这哥们年轻的时候既被首辅控制，又碰到了贵族集体煽动叛乱，跟掘突的经历确实神似。作为一位牛逼的法王，路易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亲政之后立即加强中央集权，从牢牢控制军权、相权、财权着手，制服了桀骜不驯的贵族阶层。

掘突如法炮制，首先要确保军权的控制。

本来聂让是司马的不二人选，奈何已经物是人非。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荆生提拔为新司马。荆生虽然不是心腹，但得到重用后一直偏向主公。而且，由于朝堂血案中的“反婚”立场，他还受到老贵族们的孤立。

即便这样，掘突还不是完全放心，毕竟荆生正儿八经出身贵族。因此，他又把贵族子弟兵中的精锐从国家军队改拨到内廷近卫军中，编为龙骧营。龙骧营与虎贲营并列，一起由新封的“司营”索丘带队。这样，由商人统领贵族子弟为主的内廷军，贵族统领商人为主的国家军，你中有我，我只要你，互相牵制。

搞定了军权，掘突有了底气，便大刀阔斧地改革相权为首的官僚制度。

按照原来的结构，内宰几乎是第二国君，从外交军事，到税收土地，到婚嫁祭祀，啥都能插一脚。掘突效仿路易十四，直接把内宰一职废掉，回收相权，让三个司官一律直接向国君汇报。除了司马换成荆生之外，参与叛乱的太宗、太史也一并废掉，暂由太卜兼太史，太祝兼太宗。

就这样掘突还觉得外朝这套班子势力太大，要继续加强内廷的班子来制衡。为避免商人与贵族的冲突，他将整个百间的编制都直接改到内廷，与外朝的百官分开。百间长这个临时的名字也改为更加正式的“司间”，由弦朱的儿子弦轲继任。

无论政治还是军事的运营，都离不开财税的支持。所以，如果国君抓不住财权，上面的行动就都是纸上谈兵。

掘突将弦朱的副手烛纠提拔为“司商”，专管絘、总、质、罚、廛等各种商税的征收，并且直接收到内廷。那时的贵族们本来崇尚“以农为本”，对低贱的工商业不感兴趣。只要不动大头的井田农税，他们也没怎么反对。

为了保证自己直接掌控的这块收入，掘突还将欧式春秋剧本中的计划之一——工商立国提上了日程。他学习路易十四大力发展工商业，试图利用郑国居天下之中而四通八达的地理优势，率先在中华大地上发展出一个商业发达的国家。

至此，掘突靠着平叛后的余威，硬是把国内的两套班子基本梳理完毕。外朝有司徒伯甫、司空荆生、司空叔会，含郑国正规军，财政收入以井田农税为主。内廷有司间弦轲、司营索丘、司商烛纠，领龙骧、虎贲二营，主要靠商税支持。

搞定了内部，接下来大家开始讨论如何应对外部危机。

司马荆生新官上任，工作积极性高涨，第一个站住来请命：“请君上立即下令整军备战。如若外敌来犯，臣愿与其决一死战！”

“勇气可嘉。”掘突说道，“不过，如果真的像卫使所说，来个八国联军，你有把握吗？”

“这……”荆生想了想，说道，“臣自从跟随君上以来，亲眼目睹了您多次通过奇谋以弱胜强，宛若战神一般。因此，尽管联军规模远在我军之上，臣也相信君上定有办法再次化险为夷。”

“哈哈哈，战神这个称号寡人喜欢。”掘突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崇拜还是学会了拍马屁，开心地笑道，“司马大人很会说话嘛。”

“臣真得这么认为。”荆生一脸的诚恳，看上去不像是装的。看来掘突的军事才能还是在部队中很有说服力的。

“我们虽然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的，切不可大意。”掘突顺口拈来一句毛主席的名言提醒大家，“寡人以为，整军备战是马上就要进行的，但是不要声张。我们还是要装孙子，尽量避免这场战争。”

堂上一阵窃窃私语。索丘站出来说道：“君上，卫侯欺人太甚。我们一再退让，恐怕只会让周边小国更加以为我们好欺负。”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只要扛过了卫侯这一轮的压力，回头收拾他们还不容易？”掘突安排道，“寡人准备派人安抚卫使，假装答应赐婚。”

“卫侯老奸巨猾，恐怕未必会上当。”

“所以戏要做足一点。先有劳司徒大人发挥一下特长，去迷惑迷惑受惊的卫使，让他觉得寡人昨天只是一时冲动，如今已经冷静下来。接着，再派人带上提亲的礼物，陪同卫使回到镐京复命。一来二去拖一拖，这边备战的时间就充分了。”

“君上英明。那派谁去镐京呢？”

掘突眼睛扫了扫，目光落在了大堂的角落。他指了指一直静静躲在那儿的聂让，淡淡地说：“让他去。”

群臣中顿时传来了窃窃私语。刚才大行封官之时，唯独没有红人聂让，已经让大家疑惑。如今又将他远派，众人更是不解。可叹这兄弟俩的恩怨情仇，岂是外人可以看明白的。

聂让自知主公不再信任，想让他离仲姒远一点，所以没有争辩，默默地领命而去。

掘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