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亭指着两只箱子问:“我记得这是你带到山上的吧?”
“是啊,那时候家里人怕山上冷,就给带了好多床棉絮,”乐怀雅笑道,“谁知多半用不上,还得我整箱子地运回来……对了,之前我收拾箱子的时候,你猜我找到了何物?”
“何物?”
乐怀雅走近书桌,拉开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一只浑身透着晦气的布偶。
苏溪亭认出这是自己第一次夜猎,托赫兰兄的福收服了一只恶鬼过后,送给乐小姐的纪念品,说:“你还收着啊,这上头辟阴符都快掉了,虽说恶鬼已经被驱散,但鬼气没那么容易消去的,你还是快烧了它吧。”
“若是以往,我定会亲自重画一张符贴上去,”乐怀雅倚床而坐,拍了拍床沿示意苏溪亭坐在她身边,“可如今你也看见了,我就算画,也是废纸一张。”
苏溪亭张口结舌,她是个惯不会安慰人的,说:“那我再帮你画一张。”
“不必了,”乐怀雅抓着布偶的肚子,轻轻将头靠在苏溪亭肩上,“你今日替我画了,过几年又得换,难道我还能一辈子找你?你说得对,等会儿我就把它烧了。”
苏溪亭突然说:“如果你要回去……”
“——不可能,张家聘礼已经下了,明年二月初五成婚,这事是板上钉钉,我要是跑了,我爹娘的脸该往哪搁?”乐怀雅立刻打断道。
苏溪亭低头不语,忽然又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张式遥,是个怎么样的人?”
“家里早已打听过的,听说他为人谦和、知晓进退,还做得一手好文章。”
苏溪亭听她不出声了,问:“没了?”
“还不够么?”乐怀雅歪头。
“肯定不够啊!你要知道他房里有几个丫鬟,从小到大伺候他的都是哪些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他早上几点起晚上几点睡,他最讨厌别人说什么,豆腐脑他是喝甜的还是咸的,他妈跟你同时掉到水里他先救谁,”苏溪亭像放炮一样炸出一串问题,“这些还只是一部分,以后只要一处合不来你们就要吵架,还是再问问吧。”
“这都是小节,我娘说男子只要文章做得好,识时务,在官场上仕途就不会断的……”
苏溪亭作色道:“你是嫁给自己丈夫,又不是嫁一个当官的!我就跟你举个例子,赫兰师叔你知道不?他还会作诗呢,但这货谁嫁都要被他气死,所以说你可擦亮些眼睛吧!”
“你也不用这么讲赫兰师叔吧?他人挺好的呀,脾气也好灵力也高,若不是身份有些……门派里喜欢他的还是挺多的。”
苏溪亭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心说赫兰兄还是可以的,至少某些时候演技远超普通人,明明是个见火就爆的二踢脚,硬是把自己包装成了豪华紫金大烟花:“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太子婚典你去不去?”
“家里不大愿意,说怕张家知道了不高兴呢。”
“呸!不高兴就退婚啊!正好我们回江州去!”苏溪亭对她说,“反正如今家里你最大,你就跟你爹娘闹,就说要学太子妃的仪态,看他们拦不拦。”
“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乐怀雅笑得直起身,“听说婚礼上有好多好吃的,徐州今年进了鲸肉,婷儿你没尝过吧?”
苏溪亭穿越前后都是穷鬼,自然没吃过这等高级食品,不由得流下了口水。两个少女叽叽喳喳一会儿,又聊了好些吃的玩的,突然间乐怀雅安静了下来,扶着着床框说:“你说,成亲之后,我还能不能如同今日一般自由自在?”
“你嫁过去,就是主母,想使唤谁就能使唤谁。”苏溪亭说不出太残忍的话,避重就轻道。
乐怀雅笑了笑:“也是。”
说罢她起身,从最上边的桐木箱里取出一套大红衣衫,对苏溪亭说:“趁着你来,便给你看看,凤冠还没打好,你先看看吧。”
这是苏溪亭头回亲手摸|到嫁衣,红绸镶着金绲边,五色彩丝绣成凤凰模样,成双入对地腾飞在袖口处,她的手指划过凤凰的眼睛,抬头对乐怀雅说:“你穿过没?”
“还没呢,你帮我穿上,房里有镜子,让我自己也看看吧。”
换下上衣,罩上大红褶裙,再披上霞帔。苏溪亭替乐怀雅将头发仔细拢到身后,说:“很好看。”
乐怀雅举着袖子转了一圈,逗笑道:“你想不想穿?”
“啊不了,我皮肤黑不适合穿红色。”苏溪亭一口回绝。
等脱了婚服巳时都已过了,两人依依不舍地从房里出来,同乐扬成请辞时,赫兰千河面前堆了五张橘皮、二十颗枣核、以及一把瓜子壳,端着一只茶杯,同乐大人相谈甚欢。
苏溪亭觉得有些丢人,便主动提出让赫兰千河挥笔画符,镇护乐宅,顺带重画了一张辟阴符。赫兰千河吃人嘴软,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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