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在招呼鸟一类的……还想劝你别指望在山上养鸡,太冷养不活的。”
“山上养什么我已经想好了,”赫兰千河说,“而且鸡不是那样叫的。”
“是么?”沈淇修没什么概念。
“没事我先走了。”
“诶,等等。”
赫兰千河大|爷似的扭头:“又怎么了?”
“唉……”沈淇修叹气,认输一般地说,“我还没听过呢。”
赫兰千河脚跟一转,站稳垂手:“我们搞艺术的从不谈钱,只讲究一个尊重……”
“请——”沈淇修知趣地弯腰做了个恭请的手势,对面的艺术家这才屈躬尊驾,不紧不慢地掏出白玉笛。
天上飘下了细小的雪,渐渐转为鹅毛般的羽绒,安静地在院里铺了一层又一层;卫溱筝听见房里传来笛声,又看着一时不会停的雪,把扫帚丢到台阶边,回房跟苏溪亭、余圣殷跟许沄睿凑了一桌打牌;靳钲鸣不通此道,抄着胳膊在边上围观;对面屋里周煊容收拢着七八张别的门派递来的帖子,让秦浩天去翻翻炭盆。
“我猜,这曲子写的是冬季的景,且无凡尘之气,应该是野外雪景。”沈淇修听完,评论道。
赫兰千河:“看不出来你对音乐还有研究。”
“我也学过一点丝竹,不过学得不好,大概是没天赋。”沈淇修自谦时往往稍稍偏过头去,露出一点惭愧的笑来。
“你天天在屋里捣鼓那堆书,还能指望手指有多灵活,”赫兰千河摊手,“哪怕你练习的时间跟我扫地的一样多,个把月也能吹个小曲了。”
“好吧。”
赫兰千河背着手上去:“嗯?你是要跟我学笛子吗?”
“不,待会儿雪停了,我跟你一块去扫,”沈淇修说,“我不大喜欢吹这个,头晕。”
雪停后不久,一队内侍引第五铏之来到棠花院门口。屋里打牌的人听见响动,苏溪亭好不容易抓了一副不错的牌,不想破坏这局的风水,就推说:“谁出去看看?我这出牌呢。”
“肯定是来客人了,该年纪大的去。”卫溱筝盯着手里说。
许沄睿无可奈何地把牌倒扣在桌上,说:“行了,我去。”
“等等!”靳钲鸣突然惊恐地拉住他,“一定是我师父回来了,他说他今天下午回来。你们赶紧把牌藏好,要他看见我不务正业肯定要罚的!”
苏溪亭:“师兄莫慌,你从窗子翻出去,绕到对面屋后头再翻进来,秦师兄在里头读书,让他替你打掩护就成。”
“还是师妹有主意!”靳钲鸣夸完就翻窗逃了,放许沄睿推门出去。
卫溱筝趁机给对面苏溪亭献策:“师姐,要不看看他的牌?”
苏溪亭瞄了左手边余圣殷一眼,对方凝视自己的牌,如同一尊眼睑低垂的神像,便皱起脸,艰难地说:“只看不动手,也算不得我们出千。”
“师姐说的对。”
苏溪亭便抬腕使了个悬空的法术,趴在桌上往许沄睿浮空的牌面瞅了一眼,突然两手拍在桌上,骨牌齐齐落回。她盯着墙角的方向,一脸愤愤道:“不玩了。”
余圣殷想早该如此,许沄睿自从上山跟人赌钱就没输过,名气大得连他这种不闻外事的人都知道;倒是卫溱筝不信邪,拿手去翻了几张牌,翻着白眼原样摆回,说:“我要叫赫兰师叔来。”
赫兰千河刚好在门口捡起台阶边的扫帚,听见有人叫他:“啥?”
无人回应,他想应该是听错了,跟沈淇修从对边的两个角落开始扫雪。第五铏之进门之后,没见到自己徒弟,却见沈师叔亲自在干杂活,额角生出汗水,赶忙对沈淇修说:“真人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弟子们都去哪了?”
“他们都有事,”沈淇修说,“平日里千星宫也是我与他二人打扫,无碍。”
赫兰千河心说屁咧,明明是我扫了大半。第五铏之却不肯松口,扭头呼道:“靳钲鸣!”
“弟子在!”靳钲鸣从秦浩天待的房里破门而出,手里拿着一本随手抓来的地方志,挤出惊喜的神色,“师父您回来啦!”
“你就知道躲在房里偷懒,居然让沈真人做弟子做的杂事,是看我不在就要翻天了吗?!”
靳钲鸣有苦难言,没在牌局上被抓到现行,却遭了这等无妄之灾,一桌人都被许师兄的护体福光照得睁不开眼,谁知道沈师祖在外边扫地啊?然后他被他师父拎到院子里,罚扫地三天,外加抄清虚派门规十遍,抄完给他师父跟师祖检查。
沈淇修杵在一旁,根本劝不住。等第五铏之走了,他把扫帚交给靳钲鸣,悄悄对他说:“不用抄那么多,回头我会跟你师父说检查过了。”
“谢谢师祖!”靳钲鸣感激道。
有皓玥堂堂主亲令,赫兰千河也不敢去帮靳钲鸣了,把沈淇修推回房里,说:“以后还是我来干活吧,这里不是千星宫,你对着一堆晚辈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何必那么麻烦。”沈淇修随意坐下。
“我觉得第五堂主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你一个真人就不要干这些事了,高高在上还能立威呢,你看之前门派都没几个人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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