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雨夜 (1/3)

教团的地下最深处，考姆伊正趴在悬浮台的扶手边，和希布拉斯卡闲闲地聊天。好吧，其实他不闲，正相反，还很忙，现在只不过是忙里偷闲。

希布拉斯卡其实是百多年前教团的某个家族的女儿，被石箱的圣洁选中，由于石箱的圣洁是寄生型的，而寄生型圣洁又能改变适合者的形态，比如克劳利虽然本质上还是人类，但却拥有着尖耳利齿，与传说中的吸血鬼无异，希布拉斯卡也是一样，即使曾经身为人类，但现在身上已经看不到人类的影子了，除了那张依然姣好的美貌女性面孔。人面龙身，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也许会尖叫着‘怪物’然后逃走吧。

希布拉斯卡从未抱怨过圣洁对她的改变，自教团成立之日起就兢兢业业地守护着教团，与教团共存亡。如果说李娜丽是教团名义上的吉祥物的话，希布拉斯卡就是教团的真正守护者。当然，石箱圣洁本就是所有圣洁的守护之匣，教团收集到的圣洁都会交给希布拉斯卡。

经年的岁月带给希布拉斯卡的不只是时间的智慧，还有那份独特的从容与温柔。考姆伊闲暇时，繁忙时，总会来找希布拉斯卡聊天，这大概算是这位天才科学家为数不多的爱好。

“希布拉斯卡。”考姆伊摩挲着手中的钢笔，正式文件签字他依然会选择鹅毛笔，但是平时他却更偏爱这种新发明的造物，“冥冥之中，真的有早已既定的宿命存在吗？”

“比如说？”希布拉斯卡盘踞在考姆伊身前，柔声道，“你想说什么呢，考姆伊？”

“秋的双重圣洁，都是神田和亚连出任务时取得的。”考姆伊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也许只是概率问题吧，由神田回收的圣洁基数比较大而已。”

“第二个圣洁也与神田有关？”希布拉斯卡只负责保管圣洁，通常不会在意圣洁的来历。

“嗯，虽然是亚连带回来的，但是回收却是由亚连和神田一起进行的。”考姆伊解释道。

那个圣洁是在意大利的荒废古城玛特鲁获得的。

曾经，千年之前，获得圣洁的玛特鲁城民将其放置于人偶的胸腔中，美丽的人偶因而产生了意识，并歌唱出悠扬动人的旋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古城衰落，城民迁居，人偶却被留了下来，寂寞地在古城中徘徊，直到遇到了孤独的人类古索尔。于是，两人在古城中宛如幽灵般静悄悄地相守，人偶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啦啦（lala）。

然而，几十年后，恶魔发现了这枚被遗忘的圣洁，出手相夺。教团自然不愿圣洁落入伯爵手中，于是同样派出了驱魔师，亚连和神田。据说亚连和神田还对是否要收回啦啦的圣洁而发生过争执，善良的亚连认为应该让啦啦继续持有圣洁，神田则认为驱魔师不该有多余的感情，他们就应该将圣洁收回，直接带回教团。毕竟，恶魔窥伺的情况下，啦啦根本没有能力持有圣洁，除非亚连永远地留下来保护圣洁，但这是不可能的。

争执之中，恶魔袭来，重创了护着啦啦的古索尔，夺走了圣洁，啦啦再次变回了木然的人偶。愤怒的亚连与恶魔展开了战斗，神田也加入其中。最后，圣洁终于被再次夺回，重新安置在啦啦的胸腔中。但是，再次苏醒的啦啦，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啦啦了…

最后，古索尔死去，啦啦停止了歌唱，圣洁终于被带回了教团。

这就是关于那个圣洁的悲伤故事。

或者说，每个圣洁的背后，都是无法掩去悲迹。

话说回来，秋应该快到了吧。考姆伊摸着下巴想道。

对了，还没有通知提艾多尔元帅他们关于秋的新圣洁的事情，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

骤雨滂沱，寒风吹彻，为渐渐入冬的天气吹来愈多的寒气。

荒村的狭小旅店大门紧闭，大堂的壁炉早已点起，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针刺般的秋寒。远离壁炉的角落，也零零散散地放置了火盆，供旅客们取暖。一张张紧挨的小桌上，蜡烛静静燃烧，昏黄的火光甚至不足以照亮邻桌之人的面孔。

小旅店的大堂并不宽敞，避雨的游客让其更显逼仄。柴火燃烧的淡淡焦灼味，游客们身上的浓郁刺鼻的体味，让所有人都有种焦躁的窒息感。喜静的客人早已回到了房间中，余下的都是或骂骂咧咧、或吵吵嚷嚷的粗犷大汉们。敢于来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多数是这种不怕事的人，傲慢又拘谨的士绅们，往往不屑来到这种地方。

正因此，角落里衣着精细别致又瘦削的四人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其他人虽然时不时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但也无意真的打探什么，万一真的是有身份的贵族就不好了。至少，见识有限的旅店老板也不敢对这几位客人们轻忽，虽然他也认不出什么贵族什么家徽，但是，这四位不是普通人是肯定的了。

众人好奇的角落中，顶着蓬乱灰发的提艾多尔元帅挥着刀叉，尽情享用着旅店老板亲手奉上的食物，边对身边的黑发青年说道，“神田，别板着脸嘛，好好享用这难得的一餐吧。”

驱魔师们本就风里来雨里去，哪里有圣洁就去哪里，遇到恶魔也要消灭掉。繁华的城市与偏僻的乡村是恶魔出没最频繁的地方，城市中人流涌动，恶魔杀人鲜少被发现，荒村则地处偏远，有的本身就有魔鬼崇拜，对恶魔的警惕更低，整村都是恶魔的也不罕见。介于两者之间的城郊，热闹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