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老江湖 (1/2)

县官不如现管，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周树仁是个很健谈的中年大叔，跟谁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说好听点这叫玲珑八面，说难听点这叫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上面下达的任务，命令及时完成。笑脸迎人，关键点也总能把握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内，正因为他的谁也不得罪，也这使上面，没人敢真正的用他，除了几年前的那次升迁外，至今停留在现在这个不痛不痒，但又至关重要的位置上。

有时候石光很看不透老玩固撒网似的交际圈。跟那些真正的达官贵人，走的总有一层隔膜，可与周树仁这样的中产阶级却能推心置腹，相交甚欢。且私下关系好归好，即便是不利用手中关系，扶持他们，有些看不透，不过一直如此。

直到这次宝石事件的爆发，石光才算抓住了他隐藏多时的小狐狸尾巴。

“说实话周叔，你上了我的车，想下去就难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直接，直接到我事先想好的一肚子话，硬生生的憋了进去。最后竟没话可说，只能让烟。”

周树仁听到这话，抿着香烟轻笑几分，蠕动着嘴巴轻声回答道：“下不去，干脆就不下了吗！早晚都得表态！当了半辈子的老好人了，无根的浮萍，跟谁都不敢挺直腰板，大声呼喊，生怕得罪了谁。你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大出息，性格的释然。这话还真就说到我心坎上了，说实话，要不是跟你爹那么多年的酒肉朋友，这一次，我真不愿出头，情愿辞职。”

石光听到这话，咧开嘴巴笑了，笑的很灿烂，这副笑容背后，有着对老玩固的敬仰，发自心里的。

“你爹是个人物，绝对的大人物。有句话咋说来着，礼贤下士！无论当年，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还是目前声名鹊起的石阎王，这一直都是他秉承的信条。他可以像条疯狗一样，把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咬的，不得不低头，他也能与我们这些，连条狗都不算的小人物，把酒言欢，甚至卑躬屈膝。

在上层人士眼里，我们虽然活的卑微，但我们也渴望着被人注意。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你爹没给过我们一分钱，也没给过我们一分权，却给了我们这些东西都换不来东西。”

周树仁说到这，缓缓扭头过来，看着身边的石光追加了一句：“他给了我们一张脸，一份尊严。”

周树仁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表情坚毅的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在宝石集团出现所谓的危机时，我们老哥几个，第一时间就聚在了一起。喝酒，聊天，打屁。谁也没提及到二哥的事情，谁也没豪言壮志，肝胆涂地。可谁都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我们都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等他亲口告诉我们，二哥用的着我们。从发改委，到商务部，再到下面琐碎吧唧的所有人部门。其实吧国栋，我不敢说，一路绿灯。但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敷衍一句。”

周树仁说完这话，按下车窗玻璃的把烟头弹出了车外，随后拉开公文包，掏出了那种妮可跑了一天未果的批文。

石光顿时愣在了那里，直接狠踩着刹车，久久无法平静，看着眼前这个露出豪迈笑容的中年男子。顷刻间石光终于明白了，老玩固留给自己的不光是那种凶名，还有这取之不尽的关系网，就就象周树仁所说，他们虽然微小，但胜在遍及所有人部门，他们的能量，绝不是那些眼高于顶的达官贵人，所能相比的。

缘分这东西就是定数，来无形去无影。缘分来了无以阻挡，散了落花流水。有缘且珍惜，无缘莫停留。不过对于白冰冰来说，虽然一直随同梅若香真心修禅，知晓的缘分的定义，可真正的让她去感悟时，却又发现如此缥缈，遥不可及。

感情是世界上最悬乎的东西，悬乎到让她自己都难以判断。嘴里一直谩骂着石光的无耻，卑鄙，下流，可又暗暗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虽说不是心有所属，可只要是有关的信息，多多少少会留意一番。

是为了幸灾乐祸吗？可真心的说，又为他在目前步步为营的京城局势，暗算捏了一把汗。晚上同妮可姐和干妈一起吃晚餐，不知为何，自打与石光这货有了肌肤相亲之后，在面对妮可姐时，白冰冰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提防之意，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也许是想的太多，可那种似有似无的隔阂，使得白冰冰也不如从前那般在妮可姐面前放纵。

晚饭后，白冰冰匆匆的便赶回了办公室。说是处理工作，可已经发愣了近半个小时，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都是那个qín_shòu惹的祸。”

粗口嘀咕完这句话，白冰冰长出一口气，稳住心神，翻开工作文件，可脑海里总是萦绕着干妈今晚所说的那些话。权利的递送，看的是下一代被不被人认可，用干妈的话说，这已经不单单是小梅沙的问题了，更是石光能不能服众的大事件，看似微小，可这种蝴蝶效应一样能让宝石集团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界。

突然间，只听砰的一声，紧关的办公室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下白冰冰意识抬头望向门前，看到石光喝得八成醉意，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眼眸通红，离多远就闻到对方身上那刺鼻的酒味。

“你走错房间了吧，妮可姐在楼上，干妈在隔壁。”

白冰冰故作镇定，瞥了对方一眼，装模作样的翻弄着自己的文件，她低下头，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映黑了光线，这才感到自己已经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