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情深不寿（二） (1/2)

他抬起洛凝的手，轻轻的把镯子塞到她手里。

尹夫人掩口一笑，打趣道。“呦，刚过门就这么疼她。”

苏砚也只是想象，却不答话，应夫人这样说话，听到长公主轻轻咳嗽了一声，便不敢再开口，只听长公主语气和缓地说。“进了我们苏家，就是苏家的媳妇儿，怎么当媳妇，你家里一定教过你，本宫也不想再重复了，好了，回自己房里去吧！”

听了这话，洛凝如获大赦，正要退出去洛凝去见苏砚一动不动，他只得等在原地，苏砚向父母告退，洛凝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这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快到他们所居的院落时，苏砚忽然站定，洛凝只顾低着头走，没料到他会停下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苏砚转过身看着他，沉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我不知道母亲会那么做。”

洛凝拧着眉，微微一愣，然后冷冷地说。“可是她已经这么做了，你现在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所以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件婚事天下皆知，没有退路。”苏砚看着洛凝。

洛凝眉眼微垂，心想，你应该放我走，但是想到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洛云两家肯定会受到连累，父亲和云飞扬不知道会不会谴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她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我希望你不要再想他。”苏砚当然知道洛凝在想什么。

洛凝漠然的看着他，捂着心口道。“你母亲捏着我全家的性命，我无处可去，可是你们管不了我的心！”

苏砚见她凄婉的神情里透着倔强，心里边有气，但见她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条，有些心痛。

“好，我会给你时间的，你自己要适应这里，不要太固执，不然……”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阔步往新房走去。

洛凝暗暗叹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院门，苏砚往自己的书房走去，洛凝则走进厢房，一走到屋里，她就取下头上的金冠，换下了厚重的礼服，瑞雪和小蝶忙走过去伺候她更衣，并替她梳理长发。

“少夫人，早起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有吃呢，要不要奴婢去端一碗薏米粥来？”小蝶体贴地问。

洛凝摇摇头说。“我不想吃。”

瑞雪看到她憔悴的神色，就猜到她有心事，忙劝解道。“少夫人，你还是吃一点吧，不然到了午膳的时候，你要在长公主和王爷用膳时侍席，一定会饿的受不了。”

“侍席？”洛凝不解的问了一句。

瑞雪和小蝶对视了一眼，疑惑的说。“难道您不知道吗？咱们王府的规矩，长辈们用膳时，晚辈必须陪坐，尤其是新媳妇儿，不仅不能入席用膳，还得在一旁呆着，等王爷，长公主，两位侧妃，公子们吃完了才能用膳。”

她想了想，又道。“虽然说是侍席，其实就是您在一旁等着，他们吃完了，你才能吃……”

小蝶见洛凝一脸的犹疑，忙补充道。“金陵城中的王公贵族，公卿之家都是如此，规矩多的很，有些人家甚至不允许女子入席宴饮。”瑞雪怕洛凝不高兴，马上就用胳膊捅了捅小蝶。

洛凝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规矩。”

瑞雪陪笑道。“来日方长，努力慢慢跟你说怎么王府虽然规矩多，但是也很容易学到，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还怕学不来这些。”

洛凝当然知道。

当时，门阀等级森严，士族和庶族互不通婚，不得同席，士族也就是贵族和寒门有着天壤之别，出身寒门的官员，即便是身居高位，也很难获得贵族的认可，进入不了贵族生活的圈子，就算是到豪门大户家去做客，也不能与贵族同席。

朝政大权长期握在极少数的贵族门阀手中，一代代的世袭者，社会上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权力始终在这个小圈子里交替，贵族之间长期联姻，彼此沾亲带故，关系盘根错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谁也得罪不起谁。

齐王苏松是北方鲜卑是皇族后裔，因为素有战功，又取得金陵长公主为妻，才被赐予了贵族的身份，因此，齐王府的一切规矩，都是按照当时豪门大户的规矩而定。

洛凝虽然出身于官宦世家，但是洛家长期生活在南阳，家中人丁也不兴旺，不像金陵和洛阳的贵族这样讲究家规，听婢女们提起这府里的规矩，她不禁有些担忧，又有些不屑，觉得这些规矩不过只是繁文缛节，这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黄金鸟笼啊，而她就是那笼中鸟，他以后的人生就要被关在这个鸟笼里了。

洛凝拔下发间的碧玉簪子，只想往咽喉上刺去，那簪子李彦宏不到一寸的距离时，她停住了，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去死？想死还不容易，只要往脖子上一抹，可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想到此处，洛凝心底浮上的倔强之意。

午膳的时候，一位中年仆妇过来请洛凝过去用膳，等洛凝到王府花厅时，赫然发现，她又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不想看到长公主严厉的目光，低着头走到了苏砚身侧，跪坐在他身边。

饭菜碗筷都已经摆好，众人却都不敢举筷，齐王夫妇动了筷子，才陆续有了杯盘碗筷之声，长公主见洛凝只跪坐在那里，就跟身边的婢女递了个眼色。

那婢女会意，取了一双筷子放在洛凝面前，洛凝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替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