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郎 (1/2)

“天才来了，大家注意，天才来了，大家小心点……”

“那个臭小子今天怎么走这条街？小六子，快去店铺门口看着！”

“小王八蛋，再敢动我的瓷器，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原本平和的一条大街，突然变得紧张兮兮，如临大敌，根源便是刚刚出现在街角的那道匆忙的身影。

在青州城，吴天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那是靠着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持之以恒干些不着边际的事一点一滴挣出来。

虽然比不得拎着棍棒游走街头的流氓地痞简单粗暴的做些坏事，但是招猫逗狗也让没少青州城的老百姓戳着后脊梁笑骂。

好在吴天还有些分寸，止于自己高兴，淳朴的百姓自然也知道这小子心地不坏，对吴天又爱又恨。

“张伯，今天的菜可真新鲜！”吴天热情洋溢的声音伴随着急匆的脚步，让憨厚的张老伯以为吴天今天必然是匆匆而过。

“吴天啊，都是刚刚采摘下来的……哎，哎，你小子别给我乱动，快放下快放下。”

“就摸摸而已，真小气！”

“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婶，你的脚好些了吧？听说您前些天扭着了！”

“没事儿了，小天，今天可要迟到了”

“嗨，赵大叔你今天的肉烤得可真香啊！”

“吴天！你小子离我店铺远点，再偷吃我肉我这就去学院告状！”

“看您说的，赵叔，我不是帮你尝尝嘛！”

“嘿，你小子还真是找揍，还敢偷吃！哎，放下！”

“我走了，赵大叔，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吴天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转身就跑，那个满脸无奈老赵却是没有追出来。

吴天嘴里塞的满满，边跑边回头看，见他没有追上才安心放慢脚步，将嘴里的烤肉嚼咽下去。

“嗯，味道不错，赵大叔的手艺真事越来越好了。”

吴天心情愉悦，看着街道两旁面露紧张的商户，心底偷偷一乐，但碍于书院早课时间，吴天可不敢再耽搁，快步走过。

随着吴天的身影消失，街道两旁的商家和住户各自拍怕胸口，长出一口气，有的更是骂道：“这碎坏玩意儿哪天肯定被天收了，活气人！”

“诶，老李，这小子好像也没招惹过你家吧？”

“呃，好像，是没有……”

“我倒是挺喜欢这臭小子，居然带领着他的什么圣仙派将咱们周围一带的小混混打得都不敢出屋了，你看，这街面不是肃静多了？”

…………

吴天迎着初夏的暖风，屁颠屁颠走在上学的路上。

青河是横穿青州城的一条主河道，时间太久的缘故，已不知道青州城的由来是因为青河，还是青河的名称因为青州城。

但不可否认的是，青河两岸是青州城最繁华的地带，客栈、酒馆、乐坊、妓院都沿着这条河罗列密布，白天纸醉金迷，夜晚酒色笙歌，极为奢靡。

而青河之上的画舫更是远近闻名，最贵的春月画舫一晚要花五十两银子，即便是以目前青州城的物价，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也是个令人乍舌的数字。

只是这些与一心“向学”的吴天关系不大，他步履匆匆地走在这条名动青州的大河岸边，两岸的垂柳，脆嫩新吐，在轻风中更显几分妖娆灵动。

早晨的青河依旧繁忙，远处的水产米面、近郊的菜蔬生肉都顺着这条河于清晨之时输送到青州城，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等嘈杂不绝于耳，也形成了青州城独特的清晨韵律。

若是起得早，吴天还会帮着街头的张老伯与黑心的菜贩讨讨价，然后兴致高昂地看着城北高升米粮店的伙计扛着米面变成一只只大花猫。

今天自然是不能了，吴天只是看了看已经逐渐散去的各色商贩，而后突然想起今日的考试，不由得狠狠的拍了拍脑门，脚步便变得沉重起来。

吴天长叹了一声，原本初夏早晨的美好心情，也顿时变得抑郁起来，今天肯定又是郁闷的一天。

夫子的批评、同窗的嘲笑、柳玉的解围自然是压在心头的三座大山，一座比一座沉重，想到这些，吴天的脑子便疼了起来，两岸的行人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但不知不觉，有些事物又清晰起来，比如身侧的那条波光**的青河水，也比如岸边随风轻舞的垂柳，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事物，转移注意力是吴天解压的常用办法。

“落了春芳，惊了云霞，回首笑仙家……提马过京华……纵无天、终有法……”

飘飘渺渺的歌声在吴天心情沉重之时再次侵入他的耳朵，吴天心中微惊，这是第一次自己清醒的时候听到这首曲子，难道自己梦中的所见所闻都是真实的？

吴天顺着歌声放眼看去，心中猛然一跳！

果不其然，在歌声的源头，暖风中，青河畔，柳树下，青石上，一位白衣男子正襟而坐，膝上一把古琴。

十指灵动，婉转的清音随风而散，朱唇轻启，天籁般的歌声轻扬九霄。

水上纷乱的船舶、岸边杂乱的行人，甚至无处不在的夏风似乎都难闯入男子的世界，这个世界唯有歌声，出尘的仙歌。

吴天抛开了上学、抛开了考试，毫不犹豫的来到男子身边，傻傻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居然是真的？这歌声居然是真的！”吴天的脑中只剩下这两句话。

直到白衣男子一曲终了，转头看向身旁穿着一身书院青衣的少年郎，俊美中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