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他们真该庆幸自己姓程 (1/2)

程雾带着江雨社团的人走出大门那一刻，身后一场大火迅速蔓延开来。

半边天空被照的通红。熊熊烈火如野兽般疯狂吞噬着一切，建筑、树木，包括那些躺在地上眼睛都来不及阖上却永远也不会再看到光明的人。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只是对这样的火势来说却连杯水车薪都不如。短短几分钟，整个据点化为灰烬。连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儿也被席卷一空。

叫喊声、警报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都被抛在后面。程雾头也没回，只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那片红的近乎妖冶的天空，一双明眸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角，正在玉石蒲团上盘膝而坐的男人眼睛骤然睁开，周身笼罩着的白色光晕骤然光芒大盛，随即破裂，消失不见。一缕极细血丝自苍白唇角流出，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线血红。

平日里微蓝的眸子泛起一点点黑色流光，戾气伴着煞气扑面而来。那样的眼神就如积了千万年的怨和怒划破时空而来，令人胆寒。

只是，黑色流光片刻之间便无影无踪。男人一眨眼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到一切都不在眼中的模样。

窝在他膝边看上去一直有些焦躁的黑猫看到这情景一下子跳到他的背后，两只后爪支在地上，前爪则按在他身上。造型虽然有些喜感，可细看去竟像是武侠剧里运功疗伤的模样。

男人摇了摇头，把它捞到身前，放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北面，淡淡道，“不必了，我今日感觉比以前好上许多。”

那黑猫头摆了摆，盯着男人的眼睛，幽蓝泛光如一汪深泉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焦急。

男人按住黑猫挣扎的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唇边那缕极细的血丝上一抹，放在黑猫眼前。

“阿夜，你看。若是放在往日，这样浓郁的阴煞之气，我可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同你说话？”

说到这里，他一贯淡漠如水的目光里难得带了几分别样的审视。只是依旧看着前方，目光没有落脚处。

许久之后，一声轻喃。似是在问猫，又像是在问自己。

“阿夜，你不会骗我的吧。”

*

雨整整下了一夜，从毛毛细雨到零星小雨，再到倾盆大雨。

第二天，太阳早早升起，又是一个艳阳天。被雨水冲过的城市焕然一新，连盛夏的灼热都少了些许，给人的感觉宁静而祥和。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在z市大帮青麟帮突然分崩离析的消息传出之后被打破。

但凡对道上有那么点了解的人都觉得后背一凉，不寒而栗。

谁也没有想到，就只是一夜之间，如日中天的青麟帮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帮主刘大志惨死于其帮派旗下夜总会“宿醉”，一个副帮主、两个堂主包括所有的中层管事，全部失踪。按警方的说法来看，凶多吉少。

有人说，这只是纯粹的内部夺权事件。传闻青麟帮内部不合已久，两个堂主和一个副帮主早就不堪忍受刘大志的狠辣苛待，所以在昨夜合谋杀了他。不料计划被另一名副帮主王宏伟识破，王宏伟有所防范，才幸免于难，清理门户。为帮主报了仇，又在帮派群龙无首之时力挽狂澜。这才让青麟帮没被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瓦解。

也有少数几个人对此嗤之以鼻。找出了上述说法中不合理之处，称这绝对是帮派有了内鬼，两方里应外合之下才能如此神速。内鬼不用说，自是那唯一的幸存者。外援嘛，有这个实力的除了z市第一大帮不作他想。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外乎就是内部纷争、道上寻仇、抢夺地盘这两个可能性。压根没有人把这件事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以及她那双纤纤素手联系起来，更没有人把这么大手笔的覆灭计划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社团联系起来。

警方对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愿插手，再加上又突然得到一个意外的上级指示，所以十分放心地草草调查之后便定义为悬案。

直到整件事情平静下来，余波已消，整顿完毕的青麟帮宣布并入江雨社团，所有人才大跌眼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程雾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忙碌之中。毕竟帮派的整合、舆论的控制、趁火打劫之人的防御、父母那边的说辞和劝慰、对王宏伟这个新晋大将的心理疏导以及林庆海那个渣滓的处理全都刻不容缓。

天色大亮之时，程雾才从江雨集团总部走出。按了一下发胀的脑袋，程雾放弃了自己开车的想法，先在附近找了个酒店把自己打理一番，确认血腥味儿尽消，才穿上昨天下午买裙子时顺便买的一件浅灰色棉质连衣裙，出门随便拦了一辆车往医院方向去。

吞并一个大帮派比想象中的还要繁琐。昨晚，一切事情摆平之后，兄弟们回来只匆匆吃了一顿饭便开始会议，一讨论便是一夜。即使这样，还有许多遗留问题待定。

程雾是被出租车司机叫醒的。

太累了，二十多分钟只觉得一眨眼就睡了过去。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程雾打起精神往父亲的病房里走去。

她到的时候沐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二姑程青芬一家正坐在床边和父母叙话。

看到程雾进来，程青芬一脸慈爱地上前拉住她，“听你爸妈说你转学了，一高怎么样？学习紧张吗？怎么又请假过来了，这耽误了课程可怎么办。”

“妈你瞎操什么心啊，这功课重要我舅舅舅妈也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