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泄露 (1/2)

罗莎琳德最后的话仿佛平地惊雷，炸得五月晕头转向。

她不知道是在谁身上、或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会导致楼兰的身份泄露。虽然不清楚罗莎琳德下了怎样的命令，但五月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楼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稀奇古怪的活体实验、违背lún_lǐ道德的精神折磨、审讯、拷打，哪怕是身死，也会被一片片切开做成标本以供日后进行研究。

残忍么？

很残忍。

可是，这就是所谓的战时法令：凡是可能威胁到人类种族存亡的，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只要能够从敌方身上压榨出情报，那即便是动用满清酷刑、甚至当着对方的面杀死他的家人也在所不惜。

换言之，不仅是楼兰、五月自身的处境也十分危险。现在，罗莎琳德可以单纯地下令将楼兰绑走，但是，她不可能护着自己一辈子。

而且……五月也不想要一个人被护着，让一个毫无力量的小孩子去承受所有的罪与罚。

五月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久久没有说话。

罗莎琳德看到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心生同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点的罪恶感。毕竟，当初是她让五月成为小正太的监护人的，为的就是让五月能够从失去昆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现在呢？好不容易她算是放下昆仑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又有一个人能够让她打开心扉了，可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又要天人永隔。

只能庆幸，五月似乎尚未对这个外星人动真情。

罗莎琳德看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的表情，如释重负地吐出肺中的空气：“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不如让雷纳德送你回去。”

“浮车有自动驾驶，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五月抬起头来，勾勾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罗莎琳德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楼兰那家伙的身份目前为止只有我知道，研究方面则直接交给陈老负责——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不会出现最后要对你严刑拷打来逼他开口的情况。”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五月挑起眉头，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确定？”

“确定。”罗莎琳德自信地一笑，“五月。如果只是保护你一个人，我还是做得到的。”

这样啊。

五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

罗莎琳德是真心不想将她牵扯进去。但是，她并不知道五月想要的并不是被人保护着——尤其。不想要以牺牲身边其他人的代价、成为那个“唯一”受到保护的人。

罗莎琳德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保护着她的呢？是视作责任义务？是为逝去的昆仑完成遗愿的一厢情愿？是将她和楼兰最先绑在一起的歉疚感？还是单纯地站在惜才的角度上？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五月想看到的。

至于友情——说实话，她并不觉得友情可以重到让罗莎琳德向穹顶高层隐瞒重要的情报也要保护她的地步。这无所谓有情无情，只不过是轻重缓急之差罢了。

五月很清楚，她之所以永远不可能大权在握，除了穹顶高层不希望看到强大的飞行员集战力权力于一身之外，还因为她实在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军官。

如果是她坐在罗莎琳德的位置上，恐怕会动用一切资源去保护楼兰吧？政.治.家的权衡利弊，她实在是做不来。

少女略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上司：“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罗莎琳德点点头，向雷纳德使了个眼色，“我不管你的浮车是不是设置成自动驾驶，没有雷纳德盯着你回家，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怕我会反应太慢出车祸，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太稳定？”五月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又来了。

罗莎琳德皱起眉头，第二次抬手按住眉心：五月的敌意和排斥传来的一瞬间，她再次感到了尖锐的颅内痛。

要说是巧合……也太巧了一些吧？

罗莎琳德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然后摇摇头：“哪一样都无所谓，我是怕你一时冲动做傻事。”

“放心，我不会的。”五月深吸一口气，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苦涩。“罗莎。我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没个章法、性格又冲动。但是我和你一样，是宣誓会付出一切守卫人类家园的军人。如果楼兰的试验分析结果出来，他不是什么星际之王——那那个时候，我再和你、和执法队、和研究组算总账好了。”

“那我等着你哪天来算总账。”

罗莎琳德放松下来，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不少：这样睚眦必报的玩笑话，才是五月这个“复仇女神”应有的语气。既然她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那么就表明她已经开始从楼兰被带走和残酷真相的打击中缓过神来了。

仿佛察觉到她的如释重负，五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墙角处的雷纳德晃晃脑袋：”走吧，我得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身体都还没恢复就又叫人打了一顿，真是白白遭罪。“

“一会儿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去。”

罗莎琳德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催着她早点走人。

五月撇撇嘴，转身跟着雷纳德往外走去。期间她几次想开口，可看着身边这座大冰山，最后还是作罢。

反正，回家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五月算算时间，罗莎琳德终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