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匡山学道 (1/2)

蜀山深处，楼阁之前，啃草的青羊突然抬头发出咩咩叫声。

御剑而来的青云子闻声落地，立于楼阁之前，恭敬道：“师弟青云有急事谒见，惊扰掌门师兄清修，还请见谅。”

“匆匆而来，气息不匀，发生何事让你这般惊慌？”一声悠远的询问从阁楼中传出。

青云子欠身回禀道：“门下三名弟子被人打伤，寻常医道无解，青云适才前去查探，发觉竟是为混元之力所伤。”

“混元之力？！”楼阁之内传出一声反问，难掩惊讶。

青云子笃定道：“确实，若非如此，青云岂敢打扰掌门清修。”

“三名弟子境界如何？”

“杂役王富，外门弟子清虚境界低微，然随行的冲虚资质不错，已然筑基在望，在蜀中算是境内不俗，却被人一招而伤。”

“说说缘故吧，能使出混元之力者，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出手。”楼阁内再次传出询问，声音却多了些许沉重。

“是！”青云子随后便将所知来龙去脉尽数道来。

之内一声长叹道：“而今我蜀山弟子不肖者甚多啊，若非他们心有妄念，行为失当，对方何故如此惩戒他们？”

青云子心思通透，慌忙点头道：“门下弟子确有不肖者，此乃青云失职，日后定会严加管教。只是我蜀山弟子纵然有错，以其实力，稍加惩戒即可，何须混元之力击之？

青云探查过清虚几人的伤势，皆不致命，亦无遗害，只是非你我之流出手难以治愈，好像有意显露其混元之力让蜀山知晓。”

楼阁之内不由默不作声，青羊亦停下啃草，抬头无声无息，仿佛很会揣摩主人心思。

青云试探道：“掌门师兄，此举若非有意挑衅我蜀山，便是另有他图；这东岩子师徒委实奇异，兹事体大，不敢隐瞒，请掌门决断。”

“东岩子？李白？”

“是的，象耳山东岩子，通混元之力；漫坡渡李白，十五少年郎，身负巨力，有千钧‘铁尺’傍身，似是仙家宝物。”

“东岩子……”楼阁之内传出极轻的喃喃自语，随后朗声道：“我已知晓，自会查究此事，你多费点心思为弟子疗伤，加强约束。”

“是！”青云子点头应允，随即便御剑飞身而去。

青羊默默注视着青云子离去的轨迹，见踪影全无后缓缓走到楼阁台阶之处，发出咩咩叫声。作为一只有觉悟的羊，它知道自己的使命……

明月昭昭，溪水潺潺。

夜晚的象耳山宁静安详，山风自东岩吹过，青松苍翠如故。

青羊不知何时来到象耳山，现身东岩，走到青松下、飞瀑旁、茅屋前，鼻头轻嗅，举目四望。

偌大的东岩不见生机，亦不见人迹。

青羊看了看那扇落满尘埃的的木门，目光最终落到门前的一块石板上，低头呼气，顿时尘土飞扬，随即显露出一行字迹。

似沉吟片刻，青羊走到山岩边，目光看向山下远处的漫坡渡，跃跃欲试。

透过青羊的眼睛，看清一切后，蜀山深处的楼阁内一人却轻轻摇头，悠悠道：“不必了，回来吧！”

青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明月和月光下的苍翠的歪脖子松树，咩咩一声，纵深越下山岩，踏着山风而去……

……

鉴于李家父母心有不舍，李白与东岩子商定次日一早再出发，不回东岩，而是直接前往大匡山。

据东岩子所言，他在那里发现一处灵气浓郁的宝地，适宜居住修行。

师父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道理的。

东岩子为人和蔼，洒脱果决，且实力修为似乎不弱，所以李白果断认下了这个师父。他心里有太多疑问，想要问个究竟。但临走之前，东岩子不等他开口，便先一步抛出一个问题——为何要修仙求道？

十年前在溪边，老妪问过同样的问题。

李白沉默了，看到东岩子郑重的神色，他知道不能信口开河，更敷衍不得，而且自己也想有个确切的信念。

“为顺心意，为主宰自我。”

“哦？”听到李白给出的答案，东岩子微微惊讶。

想起前世的种种不顺与艰辛，尤其是无法掌控生活，甚至生命的悲哀，李白笃定道：“徒儿只是想少些身不由己，不违心意，潇洒自如于世间。”

“这与修仙有何关联？”

“唯有自身实力强大才能自保，才能谈得上主宰自我，顺心意。否则有好东西可能被抢走，甚至性命不保。”

李白轻声慨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因为年纪小，加之父母庇护，生活无忧，因而曾有下意识忽略这些。然而看到太岁行凶，清虚恃强抢宝之后，危机感再次出现，修仙术自保的念头便油然而生。

加之有种种天命不凡的迹象后，修仙自强之念越发笃定，也正是因此，十年磨剑的枯燥才能从容坚持下来。至于修成正果，长生不老之说，李白反倒并不很在乎。

东岩子注视着李白，在他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沧桑，一种历经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沧桑，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

“好，为师引你入门，授予术法，你需自己用心。”东岩子很快给出回答，但话音刚落便生出一种心口不一的感觉，便补充一句：“修行之中，再去慢慢体悟道心。”

李白没有特别留意师父的神色，只是兴奋道：“多谢师父，徒儿定当用心，努力修行。”

看着聪明伶俐，信誓旦旦的徒弟，东岩子目光反而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