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他是最佳人选 (1/2)

二皇子项胤誉被囚禁在南华宫，朝堂再次掀起一场云波风涌，见风使舵的自是瞅准了机会倒戈，隔岸观火的自是不动声色，利益瓜葛的自是忧心忡忡。

心急火燎的自然当属项胤萧，他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顿时是方寸大乱。在议事臣官面前踱来踱去，大发火气，斥骂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都哑巴了不成？一群没用的东西。二皇子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当饭桶的。”

众人死气沉沉，任由项胤萧辱骂，个个是低着头不敢言语。此次，二皇子是凶多吉少了，哪怕自家老少性命全系在二皇子身上。他们也只能绝望认命了。先不说圣鸟海东青是死在皇帝的寿辰上，就是皇帝不容二皇子申辩的态度，这些都说明了皇帝对二皇子早就失去了信任。

正当项胤萧心急如焚的当儿，南华宫里项胤誉却一反常态地冷静，又或许是不再怀有希望，因而不如说是平静的绝望。

他不疾不徐地将水壶里的沸水缓缓倒入茶壶里。倒出了第一泡茶水，又慢慢注入第二泡沸水，一股清新的茶香沁入鼻中。

站在一边的史婉金面色悲恸，眼眶中隐着泪水，木然地望着项胤誉如此悠然平静的举止，心下终究是抑制不住疑惑，蹙眉问道：“殿下如此淡定，难道是有什么法子脱身？”

项胤誉摇头，看着眼前一缕袅娜的青烟，语气倦然平稳，沉声说道：“没有，除了还有一条命，什么都完了。”

史婉金瞠目结舌，泪水瞬间滑落下来，死命地摇头，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竟然不顾滚烫的茶水，挥袖扫过桌上的茶具，地面上瞬间是杯盘狼藉，哭喊道：“怎么可能？殿下足智多谋，满朝贤明，不可能终生囚禁在南华宫的！我们明明是遭歹人陷害，殿下快去跟皇上解释啊，就说那两只海东青不是殿下弄死的，是，是项胤珏，东华宫那边的人啊。”

项胤誉眉宇紧皱，漠然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嘴角微微一挑，浮现出自嘲的神色。如今，他的处境不就如眼前狼藉的破盏碎杯，碎了就是碎了，还能复原吗？他怎么也不会忘记在暖春园父皇望向他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容辩驳的绝然和寒意，也正因此，他才没有任何余地为自己说一句话。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他都是被父皇掌控在股掌之中，即便今时不是遭受陷害而被囚禁，明朝亦有其他因由。

项胤誉缓缓起身，眼底沉如死灰，对于史婉金的崩溃，他面色颇有几分不耐，转身离开，独自留下史婉金颓然瘫坐在地痛哭流涕。

然而，二皇子项胤誉这场风波才平息几日，朝堂上另一场风波又引起了诸方变动，更是令皇帝急得焦头烂额。

十一月入冬时，清州纷纷扬扬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伴着这场洒洒扬扬的雪，西疆再次传来了八百里快骑。

皇帝本以为定是宁瑶谦传来的捷报，然而，当刘福恭声色俱变地念出那则消息时，皇帝手中的茶蛊促然掉落在地，茶蛊登时摔得支离破碎，茶渍烫到他的手也毫不在意。

敌兵集中兵力暗夜奇袭，宁大将军率领百骑精英奋勇拼杀，奋不顾身坚守城池，直到副锋将军宁龙且带兵及时赶到救援，才将三千敌兵尽数击退。而宁大将军最终血战而亡。

皇帝心头一蹴，他是防范宁瑶谦，可是却没有想过他会战亡，因而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最令他焦虑的是，此前西疆传来的皆是捷报，且谅宋原汉漠不敢以卵击石，没想到敌人竟然不顾一切举力进击。现在，西疆的局势可是千钧一发，而目前除了宁瑶谦还有谁对西疆地势熟悉于心的？

皇帝连夜召见议事大臣前来乾清宫，当中包括国侯爷上官柏甫，同时还有傅成岚。除了上官柏甫对成殿下为何会出现在乾清宫里觉得理所当然外，其余的臣工纷纷是惊讶不已，可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

皇帝见召见的人都到齐了，双目如电，字句铿锵地说道：“宁将军战亡，此刻西疆局势危在旦夕，派任将领是刻不容缓的事，诸位爱卿怎么看？”

两朝元老魏正抱拳躬身道：“启禀陛下，忠亲王是沙场过来的人，身负作战经验，何不派忠亲王接任宁将军之位？”

“不可，忠亲王如今已过花甲之年，身子骨可经受不起西疆的风沙，对西疆局势不起作用。”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帝眉梢一挑，面色不动声色，指名道姓地说道：“朕想听听上官爱卿怎么说？”

上官柏甫面色一颤，躬身俯首，语气恭敬地应答道：“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成殿下是最适合的人选。”

众人听罢皆是面面相觑，满腹疑惑地望着上官柏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凌厉的眼眸微微一眯，一丝不可猜度的精芒闪过，抚着下颌短俊的髯须，不置可否地说道：“爱卿何以见得？”

上官柏甫恭禀道：“回禀陛下，成殿下对西疆地形了如执掌，只怕朝堂上再找不出第二人。”

上官柏甫自然明白皇帝懂他并没有说出的话。当初，是他将傅成岚引荐给皇帝，自然了解傅成岚的一些过往。且他能猜到皇帝正有此意，不过是需要有人替他提出来罢了。

良久，皇帝如电的目光望向傅成岚，肃然道：“成岚，你觉得如何？”

傅成岚气度从容，好似谈论的不是他自己，俊容清雅如风，语气却如利剑铿锵有力，躬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愿担此任，定不负父皇所望。”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