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宫权 (1/2)

“皇上！”虞真真在听到皇后的第一句指责时,便当机立断地提裙而跪,“臣妾决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冤枉。”

周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温柔,他伸手扶起虞真真，“朕信你，起来吧,地上凉。”

虞真真垂首，白玉似的颈弯处尚有昨夜周励留下的红痕。周励托在虞真真臂肘处，用了几分实力,虞真真借势而起,却故作踉跄,往周励怀里靠了靠。周励将她扶稳,颇为怜爱地替她别了别耳畔碎发。“先出去再说，别扰了太医给阿致诊脉。”

“是。”

周励眼风扫过皇后,略停了停，“皇后也出来。”

栖凤殿中，周励坐于正位，皇后、虞真真依次立在下首。事涉皇帝家务，虞义十分知趣地携妻子告退。待这夫妇二人退下，皇帝才将适才隐忍未发的怒火暴露出来。

“皇后！不论王氏做过什么，阿致都是朕的子嗣，你可知道朕从不曾迁怒于他！”

皇后跪在周励脚边，背脊挺得颇直，一身华艺锦服仍维持她作为皇后的尊严。“臣妾绝非有意为之……皇上，请您相信臣妾！”

周励重重地一拍桌案，“朕失望就失望在你的无意！朕把后宫交给你打理，不是让你拿来整天冤枉的人！先有陆氏、再有宸充容，今次又祸及朕的儿子，下一个就该是朕了吧？！”

“皇上……”

“朕看你最近是太累了，需要好好歇一歇。董玉成，替朕拟旨，皇后凤体抱恙，着宸充容代理六宫。”

周励此言一出，皇后脸色大变，适才紧绷的脊背不由一晃，力道尽失。

然而，虞真真却没有轻易应下来，她跪到皇后身侧，向皇帝叩首一礼，“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周励欲扶她起来，“朕信你，你也……”

“皇上。”虞真真平静地打断他，“臣妾从无协理后宫的经验，如今又逢年下，事务冗杂，只怕臣妾有心而无力，不能为您和皇后娘娘分忧。”

气地推诿，周励一时有些愣，没有找到反驳她的理由。“那爱妃怎么看？”

“臣妾以为，不如让陆修仪来替臣妾，陆姐姐资历比臣妾长，地位也比臣妾更尊一筹，更重要的是，臣妾记得陆姐姐曾替皇后娘娘打理过宫中琐事。”

周励沉吟片刻，颔首道：“你说的有理……不过，陆修仪甫从冷宫出来，怕是身子还弱些，这样罢，朕让你二人一同协理六宫，董玉成，去拟旨吧。”

“是。”董玉成看了眼肃容敛目的皇后，不由低作一叹，躬身退出了栖凤殿。

第二日，皇帝的圣旨被晓谕六宫，伴随着后宫的哗然，虞真真再次收到系统提示，游戏进度已达到百分之二十五。虽然离任务的达成依旧遥遥无期，但好在进度上已经加快不少，虞真真心中欢喜，趁着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宫中不打紧的珍玩赏了赏。

皇帝的旨意下的轻松，而后宫众人的心里却都不轻松。如今虞真真与陆修仪各自得了一半的宫权，这两人素日来往又不多，有事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大家便都犯了难。

照例说，陆修仪比虞真真地位更高一阶，让陆修仪做最后的裁决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陆修仪自从冷宫出来后就失了宠，皇帝连长宁宫的门都不曾迈进去过。与之相反的便是一枝独秀的虞真真，皇帝十日有八日是歇在承仪殿中，即使是虞真真身子不方便的那几日，皇帝也大多宿在承仪宫的常宝林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俱是虞真真举荐之功。从帝宠上看，虞真真的分量可比陆修仪重多了。

这么一为难，宫人少不得有了抱怨，这抱怨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董玉成耳中，董玉成何等机灵的人，与其替他们拿决断，倒不如拿这件事来探皇帝的心意。趁年前几日仅余的空闲，董玉成把事儿向周励如此那般的禀报了一番。

周励听董玉成的分析，忍不住好笑，伸手一推桌案上的奏章，揉着额心问道：“三皇子身体可大好了？”

董玉成一愣，如实答：“回皇上，药已经断了，昨儿宸充容还带着三皇子去太液池边上堆雪人呢。”

“嗯，抚育皇嗣有功，晋宸充容为宸修容吧。”周励将面前摊开的奏章叠起，敲了敲桌沿，“既是年节，后宫就一起晋一晋吧，陆氏算了，赐个封号即可。”

周励的意思再昭然不过，既然大家都顾忌陆修仪位分比虞真真高，那两人持平，谁的砝码更重，便也就一目了然了。皇帝的意思被董玉成传到了栖凤殿，“病体未愈”的皇后仍是亲自降了懿旨。

陆修仪赐封号静，宸充容晋为宸修容。杜美人晋为杜婕妤，苏才人晋为苏美人，常、宋、康三位宝林晋为才人，另有御女袁氏、薛氏晋为宝林。

宫人知道有事找谁拿主意，宫嫔知道该拍谁的马屁。除夕就在这样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到来，宫宴照旧在瑶光殿举办。深居简出的皇后难得露一次面，然而，“被养病”的皇后仿佛当真生了一场大病，眼尾有了细细的皱纹，脸上的光彩也大不如昔日。

好在，周励在众人面前还是十分给自己正妻面子的，并没有太让皇后难堪，只是迟迟未提宫权的事情。酒过三巡，周励借着醉意开口，“三皇子呢？”

虞真真夹菜的动作一顿，忙撂下筷子，抽出袖筒的帕子替三皇子擦了擦嘴角，接着拍了拍他后背，“去给你父皇贺年罢。”

三皇子一溜小跑地凑到周励跟前儿，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稽首礼，清脆的童声在殿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