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沦为倌人 (1/2)

身无分文的樊若梨带着两个饥肠辘辘的孩子，拖着早已透支，伤痕累累的身躯，游荡在永岩镇的大街小巷。

永岩镇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宁静无华、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接通运河的永河岸边，酒店茶肆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商帆错落，车水马龙，通宵达旦，日夜不息。

这里向来不缺一掷千金，春风得意的fēng_liú豪俊，亦不缺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民。

樊若梨凭着印象，迈着蹒跚颠簸的步伐，张望奔走，苦苦寻觅深埋在记忆里方家的府邸，五年来，她日夜期盼回到这里，却不敢越雷池一步，若不是走投无路，樊若梨绝不会搅乱他们宁静的生活。

记忆邈远得可怜，五年倏忽而过的沧桑岁月不会停下来去等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女人，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改变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不要说方家宅府，就是方府前那条干净的小路也不见了踪影。

“这位公子，你可知方府在哪里？”

“姑娘，知道方家药铺在哪吗？”

“这位侠士，可曾知道方府在哪？”

樊若梨不停地扯住过往的行人，直至喉咙嘶哑，双腿麻木，还是得到了千篇一律的答案。

“你说方家呀，早搬走了不是。”

“方府？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你说那个方学士呀，人家可是大才子，早不住永岩镇了，姑娘别找了。”

樊若梨衣衫破烂，满身的伤口，灰头土脸，还拉扯着两个孩子，引来不少过路人的侧目，偶尔有人认出了是街头卖簪花的跛脚美女一家人，不免唏嘘感慨一番，如是而已。或许是见惯了流离失所的落难者，亦或是看透了世间无情，世事变化，大家投以关切的目光后，便各走各路，也就不管不问了，人活这世上，谁又能比谁更可怜呢，芸芸众生这么多，谁又该可怜谁呢。

终于有个老婆婆看不下去了，对她语重心长地说：“方家人早走了，方观卿是个才子，将来飞黄腾达，哪里还会记得小小的永岩镇，姑娘别再等了，找个好归宿，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说完，从包袱里取出三个热乎乎的包子放在盈盈磊磊的手里，向不停道谢的樊若梨挥挥手，不回头地走远了。

樊若梨不会这么轻言放弃。

“大叔，你有京城的消息吗？皇榜出来了吗？三甲落在谁家？”

“公子，你是从京城来的吗，你听说过方观卿吗？”

“这位小哥，可曾听过皇城金榜的消息？”

樊若梨奔波在码头，酒肆，夜市，不耐其烦地逐一询问来往纷纷的各色人物，有刚刚下船的客商，有一身酒气的游侠，有巡游的雅士，甚至消息最为灵通的店小二，却无一人能给她准确的讯息。

“皇榜呀，还没公布，据说三甲已经定下了，估计不久就有消息了，姑娘再等等吧。”

“你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跛脚女吧，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还在等他？别痴心妄想了，他考了状元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方大才人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出意外应该是状元吧，但凡事都有万一，噱头最高的人往往中不了，你说是不是，姑娘？我还要忙，恕不能奉陪。”

“科考的消息还没有，宫里的消息倒是不少，听说，当今皇上为讨皇后娘娘欢心，不惜掷重金放万盏金灯，奏千曲笙歌，全城狂欢，彻夜如昼呢，后来，皇后娘娘犯了通敌逆反的大罪，堂而皇之逃回吴丹，皇上愣是一点也不责罚，还说皇后之位永远为她留着，她随时都能回来，你说说这皇上是不是个痴情的汉子－－哎－－姑娘－－别走呀－－你还想知道啥－－消息我有的是－－再给个包子我还告诉你－－姑娘－－别走－－你听我说呀－－”

樊若梨以为用两个包子能从乞丐嘴里换来确凿的消息，没想到，却换来了更深的失望。

不知不觉，夜幕悄悄降临在繁华不息的永岩镇，四处奔走的樊若梨一劳无获。

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到心碎，到绝望，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如今的樊若梨，早就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镇国将军，幕日穷途，沦落街头，难道真要带着孩子沿街乞讨，自己时日无多，死后盈盈磊磊怎么办，他们才只有五岁。

永岩镇灯火耀目，堪比漫天繁星，永河波光鳞鳞，照耀着全城的绚烂繁丽。

樊若梨紧紧握着孩子们，眼前的灯烛莹煌照不出一丝明亮。

擦身而过仍是串流不息的人群，吆喝喧哗，笑语不绝，越是繁华，越是热闹，樊若梨越是心骇，迷离在如潮的人群中，她感觉不到片刻的安息。

突闻远处一声骏马急嘶，一条由汗血宝马领头的马车队伍，沿着绵长的河岸，由远及近缓缓驾来，华车繁耀，金轮辘辘，璀璨夺目，悬挂着金丝盘绣的龙凤呈祥图案，每匹马都饰有宝石镶嵌的大红马鞍，带着金光夺目的铃铛，红绸招展，香泽迤逦，皇家也不曾有这样的气派。

樊若梨和孩子不由看呆了，被眼前奢华的队伍震撼了，铃声摇摇，马蹄噔噔，不知不觉就到了眼前，行人纷纷躲闪，只有牵着孩子的樊若梨木讷地没有缓过神来。

她被领队开路的人一把推在地上，那人恶狠狠道：“哪来的要饭的，挡在路上没长眼吗，不知道永岩镇来了位惹不起的爷吗，耽误了吉时，看老子不打死你。”

“尽添些晦气。”说完还不解恨，往正在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