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攻心 (1/2)

杜青鸾缓步走到贤贵妃面前，眨了眨眼道：“看来，娘娘今日是决心处置了我了？”杜青鸾已用“我”自称，表明，她再也不佯装恭敬。既然贤贵妃已要她性命，她也用不着给贤贵妃脸面！

贤贵妃凝着眉，望着面前清丽无惧的少女，嗤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今天，她特意出宫参加永和公主的宴会，目的只有一个：弄死这个小践人！绝对要弄死她！

她原以为这丫头不过牙尖嘴利些，成不了气候，却没想春猎盛宴上，竟然被陷害，险些打入冷宫！此等羞辱，她已经有十年没有尝过！她最恨的不是别的，而是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一个小小黄毛丫头，竟然有这样滔天的胆子！她是贤贵妃，这齐国第二尊贵的女人，一步之遥便踏上后位，她决不允许杜青鸾触犯她的威严！

杜青鸾浅浅勾着嘴角笑着，贤贵妃既然这么说，必是存着杀了她的决心！青鸾镇定的抬眸，似乎正面对着死亡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那娘娘请容我在临死之前，再斗胆问一句：您是为您自己杀我，还是为侯府杀我？”

贤贵妃已经见识了杜青鸾些许能耐，眯了眯眸，冷声道：“杜青鸾，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青鸾轻轻擦去嘴角一滴水珠，婉转一笑：“若是娘娘您想杀我，你别忘了上次禧太妃遇刺之事，您心知肚明，可是杜画屏害您的，而非我。若是侯府……娘娘您恐怕要考虑下，这场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贤贵妃的眸蓦地一缩：“你究竟什么意思！”

看着她眼里的怀疑，杜青鸾的声音愈加笃定，她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据我所知，娘娘您入宫之前，不过是平西侯府一名庶女，您的母亲乃俞老夫人身边的一名丫鬟，后来给了侯爷做了填房，之后生下了您，直到十五岁您才受到一些重视，入宫之初也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因为平西侯府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您抱有太大希望。颂文五年，您终于得怀龙嗣，却被当年柳妃陷害，自此再不能孕，您求到侯府为您做主，却被俞老夫人委婉推拒，因为一个不能怀孕的女子早已失去所有价值！”

看着贤贵妃越来越白的脸色，杜青鸾继续沉声说道：“在平西侯府眼中，您已成废棋，所以平西侯府会做这样不划算的买卖，为您一个小小贵人出头么？不会！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您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除掉柳妃，再后来是云贵人，兰妃……一直爬到现在贵妃之位！而这一路中，平西侯府帮了您多少？您的好妹妹，我的好母亲又帮了您多少？现在，您距离皇后一位只一步之遥，只要平西侯府拉您一把，就能把你送上那九重之天。但是……”杜青鸾叹惋的摇摇头。

若是没有俞氏、杜画屏以及平西侯府这些瓜葛，杜青鸾其实是佩服贤贵妃这样的女人的，一个女人在深宫多难，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而贤贵妃仅凭一人之力，赢得皇上的宠爱，荣宠不衰从小小美人登上贵妃之位，差一步便是凤临天下！这样的女人，无论她心肠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

只可惜，她们是敌人！

贤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青，宝石镶嵌的假指甲深深刺在掌心，呵斥道：“闭嘴！”她没想到当年那些秘辛，这个小丫头竟然会知道，往日那些不堪竟被赤/裸/裸的扒开来，贤贵妃心口一阵气闷，若不是用力掐住宫女的手腕，恐怕都要站不稳。她侧目如刀，狠狠的瞪向杜青鸾，冷笑道：“杜青鸾，这一招攻心之计，你在我面前使，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知道越多的人，越活不长！”

杜青鸾看着她被逼到发怒的眸子，笑容越来越盛：不自量力么？我看未必吧，其实，你贤贵妃早就动摇了吧。杜青鸾眨了眨眼，极为叹息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此次您经禧太妃遇刺之事，被陛下惩罚后，侯府似乎正在旁支里挑选女儿送进宫呢，恐怕此事您并不知晓呢。”

贤贵妃的面色彻底青了，若不是顾着形象，恨不得亲自来撕烂杜青鸾的嘴！“你果真是巧舌如簧，想离间本宫与侯府，你以为本宫会信？！就算被禁过足又如何，陛下已经洗刷了本宫的冤屈，并且隆宠更盛从前！”

杜青鸾垂着睫，不动声色的一笑：若真是如此，贤贵妃又何必故意特意摆出来？这身华贵的贵妃服制，这满头奢华极致的头饰，这故意铺张的鸾驾，与其说摆给别人看，不如说摆给她自己看！其实，她早就心慌了，贤贵妃是聪慧的女子，怎会看不出陛下只是在补偿她，但是隔阂已经产生，疑心一旦生起，便再难根除！且这些年不断有新的美人送进宫，贤贵妃再美也有美人迟暮的一天……

她浅浅摇头，一声叹息：“娘娘您信不信，自有老天来慢慢证明给您看，至于到时候您还能不能力挽狂澜，便是未可知了。除掉我，虽然娘娘得一时之快，但是我是被娘娘的宫女传来的，若是我在此发生什么意外，学士府必定要向娘娘讨个说法！经上次禧太妃遇刺事件后，您身边几位亲信恐怕已经逐渐倒戈了吧，过去学士府您可以不放在眼里，现在——我相信，娘娘是最聪慧之人，自然知晓有些账怎么算！”

“你敢威胁本宫？！”贤贵妃凤眸蓦地撑大，撑大得几近难看，胸口气得上下起伏，声音已接近失控尖利，“本宫就算在这里杀了你，也大抵只要说一句：你对本宫不敬，企图谋害本宫，别人再不敢说半个不字！”

青步装丽也。贤贵妃越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