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撞上个大头鬼 (1/2)

红翠柳说：“不瞒两位姐姐说，我的真名实姓叫洪柳叶，家住山东济南。数年以前，鬼子占了济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父亲之前曾在省城中学教书，济南沦陷之后一直闲居在家。鬼子不知从哪儿听来消息，说有人推举父亲做我们区维持会的会长，因此有个叫小野的日本军官几次来我家找父亲商谈出任维持会长的事。

“父亲自幼习学古文，精通诗书，富有民族气节，平生最钦佩的人就是岳飞，怎肯为夷邦鬼子做事？因而拒绝了鬼子的聘任，坚辞不出山，就是饿死也不当亡国奴。

“鬼子脑羞成怒，一天夜里，小野带了七八个鬼子闯进我家，日本军刀架在父亲的脖子上，厉声问：‘八格，你的说，维持会的干还是不干？’

“‘不干！’

“小野用日本话喊了一句什么，举刀的鬼子‘咔嚓’一声，父亲的头颅就滚到院子里去了。

“我、弟弟和母亲见状吓得哇哇大哭。小岛回过头来一瞅，阴险地嘿嘿冷笑几声，呜哩哇啦说了几句日本话。顿时八个鬼子兵像疯了似的扑向我和母亲，更可憎的是他们一边在我和母亲身上发泄他们的shòu_yù，一边还要弟弟为他们端灯照亮。

“鬼子兵作恶之后，反锁住房门，各自在门口撒了泡尿，一把火点着房门，然后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街坊邻居们闻讯而来扑灭了大火，我有幸被救，母亲和弟弟却葬身在火海之中。

“我怀着深仇大恨四处打听那个叫小野的鬼子军官，后来听说他到了金州，我也跟随到了金州。”

说到这儿，红翠柳就此打住，她的眼睛里已无了泪水，满是随时都可能喷发的怒火。

“后来呢，姐姐？”水秀忍不住发问。

“没有后来了，姐姐。如今是鬼子的天下，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红翠柳苦笑笑说。

“你找到那个狗杂种小野了吗？”水秀心里一直记挂着事情的结局。

阎玉示意水秀别问了。

红翠柳回答说：“刚才我已经说了，如今是人家的天下，找到又怎样找不到又怎样？”

突然水秀“啪”一声，一拳砸到桌子上，狠狠骂道：

“有朝一日让我碰上这个日本狗小野，我一定会让他碎尸八段！”

红翠柳先是吓了一跳，突然猛醒过来，忙站起来欠身道：“红女子早就说二位姐姐不是凡妇俗女，今日果然开眼了。小女子若有招呼不当之处，还望姐姐们切勿见怪。”

水秀摆摆手说：“不干你事，你对我老实说那个小野***现在哪里？”

红翠柳说：“小野早已认不清是我，他还以为我死了呢！是我悄悄在暗地里打听他，惊动了这个狗东西，他串通他手下的汉奸赵忠国将我卖到这家**院。我手无缚鸡之力，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好强忍下这口怒气。偷偷积攒了一笔钱，买了十把手枪、两个手榴弹、几把刀子藏在我的玉器盒里。”

阎玉听罢不由暗自垂泪，倭寇铁蹄之下，全中国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女子惨遭毒手，她们要么含冤自戕，要么忍气吞声，要么誓死复仇，眼前这位和自己同样命运的苦女勾起她的万般心事，她不禁鼻子一酸，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水秀见了也跟着落泪，红翠柳更是泣不成声，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女人的眼泪有时会说明一切，现在阎玉二人是不是八路已经不很重要，关键的问题是大家对鬼子的态度是相一致的，就是恨之入骨、杀鬼复仇。哭罢多时，忽有人敲门，三人急急擦掉泪水，正襻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进来的还是先前那个小毛丫头，小女孩在每个人的脸上细细端详了一遍，恍然大悟道：

“嘻嘻，希罕希罕，原来是三位姐姐呀！”

红翠柳赶快拉过小丫头，顺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块钱，叮咛道：

“小多，千万不敢出去乱说，要不以后姐再也不管你的闲事了。”

小多眨巴着眼睛说：“红姐我不要钱，出去也不乱说，我给妈妈都不说，这行了吧？我知道全楼里就数红姐姐对我好，我才不坏姐姐的事呢！”

红翠柳这才转忧为安，问道：“说吧小多，啥事找我？”

“进来个日本皇军大叔，醉得不成样子，口口声声，说要会会红翠柳，否则就开枪杀人了。妈妈让我来给你提前说一声，怕你和客人没准备，醉鬼子马上就上来了。”

红翠柳听罢，急回头眼光征询二人意见，阎玉点点头，水秀阴阳怪气说：

“那就快让这位醉鬼先生进来醒醒酒吧！”

不多大会儿，摇摇晃晃进来位日本人。人还未见，酒气已是熏天。来者步履蹒跚，醉眼朦胧满屋子扫了一遍，语言不清、咬字不真地嚷嚷道：

“你、你们的花、花姑娘的好，哪、哪一个是红翠柳的干活？”

“我们都是红翠柳的干活！”三人同声应道。

“八格，哪、哪里有这、这么多多多的红红红的干活？你们老实的坦白，小心老子毙了你你你……”鬼子一边骂街一边摸摸索索手伸腰里去摸枪。

水秀眼急手快，没等鬼子找到地方，先一把就将王八盒子手枪拽手里了。鬼子见手枪被一小短发女子抢走，心里发慌，忙道：

“当心当心，当心枪走火了。”

水秀哗啦一把拉开枪机，子弹上了膛，枪口对准鬼子的后脑勺子，厉声道：

“走火也往你头上走！”

鬼子酒意醒了大半，他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