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神医怪癖 (1/2)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自从出了春桃的事，尚姨娘再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燕九的小院一直很平静。

洗漱过后吃完饭，燕九就叫桐儿通知沈执去备车，往昨夜去过的饮马巷赶去。

马车毕竟不快，过了两个时辰才赶到地方，冬日天短，天色已然有了要暗下来的意思，三人下了车，径直走到那玄色的木门前，燕九抬眼一瞧，不由得愣在那里。

昨夜天色晦暗，她没仔细看，今天一来才瞧出这门上的古怪之处。

只见两扇玄色的大门紧紧关着，左边那扇之上开了一个方形的小洞，洞里伸出一根竹竿，竹竿末端还挂着一缕布条，寒风一吹，那布条飘来荡去，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桐儿当先走过去，抓到手里一瞧，果然是写着字，桐儿不认得，举起给燕九瞧，只见那上头只写了一个字——拉。底下还画着一幅画，如同此刻的场景一模一样，是一个人伸手拉竹竿的样子。

燕九和沈执互望一眼，不知这门内到底是什么名堂，未敢轻举妄动。这里是贫民区，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大都衣衫褴褛，行色匆匆，看见燕九三人站在这里，也都是古怪地望上一眼，很快离开。

过了半晌，才终于有个人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们一番。

桐儿连忙开口：“请问，这门里……”

话还没说完，那人先伸出了黑漆漆的一只手，咧开了嘴：“给银子才告诉你们。”

“什么，你……”

桐儿立刻瞪了眼，被燕九拦住，不情愿地给了一小块银子，那人放在嘴里咬了咬，立刻眉开眼笑：

“这里啊，好像住着个神医，整天不露面的，也不知道长啥样，有病来敲门也不给开，就让你拉竹竿……听说这神医脾气还挺怪，还不是人人都给治的啊，反正我上次让那帮龟孙子给打了他就不给我治，还说什么不是有缘人，呸，不就是嫌我银子少吗，要不是都被输在了赌场里，我怎么会缺银子……”

燕九听他越说越离谱，便使了个眼色，让桐儿赶快将他赶走了。沈执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嘶哑：

“这种东西，神医自不会替他治病。”

“看来这神医眼界似乎很高，我们姑且试一试吧。”燕九转过头来，望向那奇怪的大门，上前一步，伸手拉了拉那竹竿上的布条。

竹竿微微向下一沉，随即又弹了回去，随后门里便传来隐约的铃声。燕九静静等待，片刻之后，却见那竹竿忽然“嗖”的一声缩了进去，紧跟着，又有两根竹竿带着布条“噌”地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呀！”桐儿吓得惊叫。

沈执反应更快，还未等她叫完，已然纵步上前，挡在了燕九前面。

“无妨。”

燕九拍拍沈执，凑上前去看，只见那两根竹竿顶上的布条随着微风左右摇摆，上面各又写着几个字，左边这个是“看病”，右边这个是“还钱”，跟刚才一样，每行字的下面都画着一副简单的画，解释着上面字的意思。

“这云大夫还真是怪。”燕九转头向沈执笑道。

沈执眉头蹙起：“想来怕是因为这一带的百姓都不认得字，才有此一画。”

燕九摇头失笑，伸手在那“看病”的布条上拉了一下。

接着又蹦出两根竹竿，问的是是否本人看病，然后竟又问病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又问病人生辰八字，又问病人平日喜欢的饮食，爱做的事，所幸燕九全都清楚，每一次都拉了“是”，但这些问题来来回回二十余次，却是没有一句问到病情上的。

桐儿终于忍不住了：“这是什么啊，问这么多闲话做什么？咱们可是看病来的！”

沈执眉心蹙得更紧，想了想才道：“似乎是在问姑娘对老爷了解与否。”

燕九随后亦微笑点头：“没错，倘若我不了解，就不是个合格的好女儿，想必云大夫是一定不会见的了……这个云大夫，还真有点意思。”

桐儿也恍然：“也就是说，云大夫只会给好人治病，对不对？”

但“好人”这个范围还是太宽了，想来一定还有更严苛的标准，云大夫故意把医馆开在这样的地方，对燕家这样的富贵之家能不能看得上还不一定。

事情果然如燕九所料，最后一个问题答完，里面只伸出了一根竹竿，布条上写着一行字：富贵如粪土，非有缘人，请回。

燕九回头看看沈执，只见他也是一副“果然”的神情，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只有用诚意打动他了，今日太晚，我们先回吧。”

回去的路上，燕九还转到揽翠居去看了一眼，把找到神医的事跟罗青松丁翔等人说了，待回到燕府，天早已黑透了。打坐之后她便回到床上休息，吩咐桐儿明日早早起来，再往云大夫那里去。

第二日寒风忽起，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起来，沈执欲代替燕九前去，被她拒绝。

“既是为了表示诚心，那就必须亲自去才行。”

到了云大夫的门口，燕九也不再拉竹竿，直接就在那玄色木门外站定，这一站就站了一整天。周围人来来去去，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也没人觉得奇怪。

眼看雪越下越大，桐儿心疼地为燕九打着伞，那飘飘洒洒的雪花还是落了她一身，素白的颜色衬得她的容颜愈发娇婉动人。沈执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站着，也被大雪落了满头满身，他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身躯，半眯的目中有什么热切的光芒隐隐流转。

天色很快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