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多年老友 (1/2)

依照她多年看人的经验，可以看出这个燕昭明还算是个可塑之才，比之燕昭南，无论才学还是待人处事，都胜了不少。

看看屋里的人，此刻只差尚姨娘的两个孩子还没有到，燕九假作不经意地瞟了瞟她，又看了看门口，尚姨娘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

“昭齐还在蒙学，书院里有规矩，午时不准回家，他得到傍晚才能回来了。”尚姨娘如是解释，“倒是双玉这孩子，想必是睡着了，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来？”

说着，作势叫了一个丫鬟要去看看，丫鬟正要出门，外头便忽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来人似乎带着好大的怨气，来到门前，隐约还听到了一声嘟囔：

“多重要的人啊，还非得叫我起来见面，我可是刚睡下，烦死了！”

随着抱怨声，外头的小丫头打起帘子，一个身量修长，柳眉狐眼，与尚姨娘长相颇为相似的少女走了进来。一踏进门，就听得一阵佩环叮当之声，燕九抬眼看去，她身上可挂着不少精巧玩意，头上的发簪，身上的衣饰，全都无一不精，无一不艳。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来的这个必是燕双玉无疑了，尽管还带着一丝午睡未醒的慵懒，但浑身上下的打扮却和尚姨娘一样抢眼，仿佛不是在家见人，而是准备要出去参加宴会一般。

燕双玉走进门来，狐眼一扫，便看到堂中多了一个人，不由上下打量了燕九几眼。燕九自问样貌上佳，不怕她打量，果然燕双玉看了片刻，顿生嫉妒之心，明知道她是谁，却不叫人，反而几步走到了尚姨娘身边，撒起娇来：

“娘啊，大中午的把人家叫起来做什么呀……”

尚姨娘宠溺地拍了拍她，笑道：“整天没个样子，还不快去见过你九妹妹，她一直住在洛城，今天才刚回来。”

燕双玉一愣，显然她也知道有燕九这么个人，但和尚姨娘一样，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回来。

“不对啊，娘你不是说她得到了及笄……”

话没说完，尚姨娘连忙瞪了她一眼，燕双玉知道这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朝燕九一瞟：“九妹妹好，一路上累了吧，累了就赶紧回房去休息吧！”

这哪是问候的话，简直是要把人撵走的意思，但燕九也不恼，甚至目光都没在她脸上停留，直接看向三个大人，站起身道：

“我也正是有些累了，去看望爹爹一下就去休息了。二婶婶，三叔，尚姨娘，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转身便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一堂的人都愣了那里。

二房姜氏没说什么，告了辞也离开了，二哥燕昭明跟着也回自己房里去了。燕双玉揽着尚姨娘的胳膊，还在抱怨着为了这么个人就叫她起床，真不值得。尚姨娘则望着大门，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燕敬之转头瞧了瞧她们母女，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打了个哈欠，也掀帘子走了出去。

在沈执的引导下，燕九来到了燕老爷的卧房，见到了病中的燕敬行。燕敬行本来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床上，一见两人进来，立刻睁了眼，挣扎着要起来。

“岚儿……老沈……”

他确实病的不轻，说话的声音都含糊不清了，嘴里一面发出“嗬嗬”的声音，一面向着二人努力伸出手来。沈执见状，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回来了。”

沈执这句话声音低沉，似乎说得极其郑重，燕敬行望了他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可我，病了……”

“就是因为知晓你病了，我才带岚儿提前回来的。”沈执握紧他的手，继续低声道，“你放心，我们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燕九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即便是个外人应该也能看出蹊跷来。这可不像一个老奴对主人该说的话，说起来，他们的关系倒更像是多年的老友。

燕九在心里打了个问号，看来沈执和燕敬行背后的关系，还得深入查查才行。

燕敬行喘了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到燕九身上，沈执招手叫她过来，燕九便走到床边坐下，唤了一声“爹爹”。

刹那间，不知是燕九多心，还是事情真实地发生在眼前，她只觉得听了这一声唤，燕敬行和沈执似乎都不由自主地怔了怔。

这是为什么？没等她来及细思，燕敬行便已转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应了一声，连连点头。

“岚儿，这么多年……咳咳，你受苦了……”

燕九早有打算，既然回来了，就要做出一副孝顺乖女儿的样子，何况燕老爷私下里对她还算不错。尽管她总觉得事情蹊跷的地方很多，但她在洛城的那些遭遇，不能全算在他的头上。

燕敬行说什么，她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时点点头，两个人倒真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但只有燕九心里清楚，她对这个父亲，其实一点感情也无。

燕敬行身体弱，不能多说话，沈执对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在路上的事，就带着燕九出来了。

两人穿过花园，向后面的厢房走去，因为回来的匆忙，周管家就把燕九的房间暂时安排在东厢房那边，跟燕双玉等人的住处并不在一起。两人一路默然无语，直到前面的月亮门遥遥在望，小径四下无人时，燕九才忽然停了脚步。

“我爹爹的病，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