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忽然而悟 (1/2)

这天午后，燕九去郭安的房里走了一圈，说是要看看他的病情如何了。郭安挣扎着起了床，看那样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嗓子还是嘶哑着，说不出话来。

燕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安心养病便离开了。

出了烟岚居，又去了一趟顺昌记粮店，查看了一下账目，接着转到了长安街的那三间铺子处。

三间铺子本来就挨在一起，在燕九的吩咐下，收拾的时候就把左右打通，变作了一间大铺子，陈文任掌柜，下面的伙计们都是常有福介绍来的，如今已一切收拾停当，眼看择日就能开业了。

因为这三间铺子也是以九公子的名义买下的，所以燕九也并不打算以自己亲自出面开张，因此干脆把名字起成了“盛福记”，以表示和盛福酒楼是同一个东家。

对店里的伙计，燕九的说辞则是，因为真正的东家没有时间打理铺子，所以这铺子便委托她代为管理，伙计们只是平头百姓，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也就都信了。

燕九来到店里，看到整理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便叫了陈文过来，一起定下了开业时间。从店里出来，天色已经擦黑，燕九便接着让阿澈驾车拐到彭府所在的街上，远远停下。

不出她所料，彭府这边并不太平，尽管是在彭昊的丧事期间，门口还是停了许多马车，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像是来吊唁的，看那些人恶狠狠的神情，必定都不是善茬。

燕九掀起帘子，靠着车厢朝那边看去，阿澈的目光也锁在彭府大门之上。燕九见他看得认真，便顺口问道：

“你猜这些人都是来做什么的？”

“我看他们啊，八成是来要债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一面说一面瞟着燕九，见她望向自己，便带了笑继续道：

“孙知府和彭家彻底闹翻，从前彭一成得罪过的那些人，岂会错过这个机会？我看这次，彭府要彻底被掏空了……”

他说的没错，上次燕九借着讨债的名义，已从彭一成手中抢走一大半房产地契，后来凌长策一定又接着去讨债了，彭府的多半财产已然流入了他们两人的腰包。

而彭一成又是出了名的只借不还，如今颓然失势，想要回来讨债的人想必一定不少。没有了孙知府这个靠山，那些人动起手来便可肆无忌惮了，依燕九看来，就连彭府这座大宅，最后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只可惜那两间钱庄，不知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

燕九望着那边，半晌没有做声，阿澈看着她，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好手笔啊，燕九九！”

燕九微微摇首：“回吧。”

※※※

闲下来时，燕九偶尔也会想起凌长策。自那夜别后，就再没他消息，不知他近日如何。

那夜说破秘密，两人之间暗起隔膜，但奇怪的是，过了这几日，燕九再想起，竟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她此刻最关心的反而是凌长策为什么一定想要这块石头的原因。

他寂然如雪的眉眼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一日燕九照例打坐，自那日月下之约后，她便悟透了第一层心法，如今已大有精进，隔空打穴也更随心所欲，不得不说，这一切倒还要谢谢凌长策。

回想起来，那天的感觉其实颇为怪异，她先是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得一丝不剩，半晌后才又察觉到内力不知从何处汹涌而来，莫不是因着凌长策在侧，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燕九想着，心头兀自有灵光一闪，仿佛终于抓住了一丝重要的讯息。

对比前后与凌长策相见时的情形，她终于恍然顿悟——原来内力的起伏，竟是和凌长策还有这石头都有关系！

怪不得他千方百计意欲得到这块石头，莫非这石头真是传说中能提高内力的神石？不然怎么解释她突然悟透心法的事？况且那一天，凌长策明显也有所精进，也就是说，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才会出现这样的不同？

燕九心思电转，很快弄清了原委，如此说来，凌长策自己那里，应该也有一样与这石头配对的东西才对，他为什么想要得到自己这块石头，也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燕九心里不知怎的又起了一丝暖意，她此刻羽翼未丰，单打独斗也不是凌长策的对手，他倘若强抢或者威逼，势必是能拿到这石头的。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想到他种种作为，燕九忽然觉得，这家伙竟没有自己原来想的那么恶劣，倒还是挺君子的。

只是……那晚的肌肤之亲，她可不能够随便当做没发生过。

有机会再见到他，她定时要问他说个明白的。燕九暗自这样想，打定主意，心下却又忍不住有一丝怅然，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联系她，她若想找他，却不知该去哪里，倘若他忽然离开了洛城呢？

想的有些心烦，索性甩甩头，将他暂时抛在脑后。

近来事多，单这园子里，她就有好多重要的事要办。

※※※

夜已三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暂时解决了青华寨的围困，燕九便觉得洛城的夜晚比从前静得多了。她已没有了那么多需要晚上出去办的事，而总是在夜半悄无声息出现的那个人，近来也没有了踪迹。

燕九想起那日他们最后相见时，他最后的那道目光，心中不知怎的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凌长策这家伙，不会是走了吧？

他在洛城的根基这么深，要走，又会去哪里呢？不消片刻，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