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烧了它去 (1/2)

燕九绝不相信彭一成是那种挨了打就会老实的人，相反，他一定秘密筹划着什么，若他暗地里又跟孙知府勾结起来，那燕九要吃下这些铺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绝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她还要再给彭家致命一击。

正思索间，却听得门外一阵响动，夹杂着桐儿的声音，燕九于是出声问了一句，便听桐儿有些着急：

“九姐，小双定要来谢你，我说不用，她却跪在地上不肯起……”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不光救了我，还救了玉真姐姐出那魔窟，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双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来……”

一面说着，一面便听得“砰砰”的磕头声，燕九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很疼。

对于这些古代人动不动就磕头致谢，动不动就一辈子报答之类的话，燕九表示实在理解不能，她救她不过顺手的事，她不图回报，自然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磕下去，忙沉声道：

“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安心住下去，有机会送你回家。”

段小双泣涕涟涟，在桐儿的劝说下站起身来，燕九走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子向外看，只瞧见她一副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几乎摇摇欲坠。

虽然沐浴过换了新衣裳，也盖不住身上各处的伤痕，不用问，一定是在百花楼时不肯屈从，被鸨母打的。脸上粉黛未施，苍白异常，一双秀目里似乎仍对昨夜的事心有余悸。

燕九心中蓦地一紧，她在那百花楼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曾陷在里面，那老鸨的嘴脸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不得不说，她跟那青楼还挺有缘的，三番四次总是扯上关系。

燕九眼眸一暗——这种害人的地方，不如一把火把它烧了干净！

说干就干，天黑下来，刚打过二更的梆子，燕九就换了九公子的行头，出了烟岚居。

百花楼离的不远不近，徒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昨夜救段小双的那小巷中，隔着院墙，远远就能听到隐约的嬉笑声，夹杂在浓郁的脂粉香和酒香里，悠悠飘过来。

燕九很不待见这香气，轻啐了一口，望望左右，翻身跃过院墙，跳了进去。

靠近后门不远处，就是当初她和阿澈凌长策三人被关押的柴房，此刻前面生意热闹，柴房处自无人来，黑漆漆一片，正好适合藏身。

燕九施展身手，三两下爬上了柴房的屋顶，四下望去，把百花楼的情形看了个清楚。

后院柴房这里只是一片小小地方，再往前走不远有一道回廊，回廊通向前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此刻从屋顶望去，只见前面那院中雕梁画栋，显然是百花楼的贵宾雅室，再往前去才是小楼，是一般客人寻欢的地方。

时候还未到夜半，正是这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段，前面小楼热热闹闹，后面雅室里却寂静异常，从燕九这里望过去，只见院子里黑漆一片，唯有角落的一间屋子里点着灯。

百花楼生意不好？还是后面这小院给人包了？

向那亮着灯的屋子望去，灯光透过窗纱映在外面的地上，隐约照出屋里影影绰绰，似是有人。

燕九微微一琢磨，便踏着院墙，轻手轻脚地向那亮着灯的屋子摸了过去。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烧了这百花楼，雅室里必然是贵客，倘若遭了火灾，无论有没有事，这百花楼都别想再开下去了。

这样想着，燕九已经走到了前面院子的墙角，那亮着灯的屋子就在她的斜对面，此刻从窗户看去，正能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屋子正中。

一眼望去，只觉那人身形挺立，风姿卓然，然而当下一瞬转过头来，燕九瞧见他的面容，却差点惊掉了下巴。

凌长策！

他怎么会在这？这厮，难道也来这里寻欢作乐！亏昨晚提起那花魁玉真的时候，他还一脸的正人君子模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燕九心中登时升起一股被骗了的感觉，怒火腾腾地冒起，却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说到底，她和凌长策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他不论如何寻花问柳，也不关她的事啊。

然而此刻她心里就好似腾起了一把火，黑烟滚滚，蒙住了她的心，哪里还顾得到那么多。她只暗道今天来的对了，这一把火就是该烧，要是真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烧死在这里才好。

燕九在心里骂了一句，还未等她动身跃下，那边窗子里却又有了动静。

只见两个布衣人缓步来到凌长策面前，躬身行礼，将手上拿着的东西举至头顶，双手奉上。

燕九一愣。这两人刚才就是在屋子里的吧，只是窗子窄小，她只瞧见了凌长策一人。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凌长策一起在这里？身上虽是布衣，却掩盖不住精明干练的气度，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是百里挑一，却又为何会对凌长策毕恭毕敬？

燕九定睛去瞧那两人手上东西，却都是厚厚的一个本子，似乎是账册。

莫非，他不是来寻欢的？看这架势，似乎是在接见手下，查询账目？可哪有人跑青楼里来查账的？

没看到想象中青楼女子衣衫半退，腻在凌长策身上的情形，燕九的心里莫名一松，舒了口气，便打算继续看下去。

只见那账册已呈至眼前，凌长策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身后的季清走上前来，接过去放在一边，那两个布衣人便再次躬身行礼，退了开去。

接着又有两人上前来，同刚才一样交上了账册，燕九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