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常记面摊 (1/2)

当铺很快换上了顺昌记的招牌，重新开业，新开张的铺子一改从前彭家铺子欺软怕硬的做派，颇有些童叟无欺的态度，顾客很快就多了起来。

当铺不被世人所喜，只因除非走投无路，一般人是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当了来换银钱的，何况赎东西的时候还要交利息，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无力赎回。因此一提起当铺，许多普通百姓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尽管知道是这样，燕九还是对这个铺子很上心，不为别的，就因为当铺这个行当利润颇丰，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是以当铺开张之后，她就暂时不去粮店了，把事情交给陈文全权处理，每日只在当铺的后堂坐镇。

彭一成那里最近没什么消息，据说身体恢复了之后，又开始忙起了生意。因为九公子没再出现，彭一成倒也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自然也不会再来找燕九，燕九忙着铺子，也顾不上他，他们并未见面做的这一场交易，似乎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一切如旧。

然而老天似乎为了给燕九台阶似的，让她之后又遇到了一件跟彭一成有关的事，她忍不住又动气了心思。唉，其实她本想暂时歇歇的，但看来榨干彭一成银子是天意，她挡也挡不住了。

因为这几日一直呆在当铺里，吃饭也就随着众人了，铺子里没有厨房，都是买着吃，阿澈比较能搜罗好吃的东西，只一天，就发现了前面街上有一个相当火的小面摊，摊主做的一手好面，远近闻名。

“燕九九我跟你说，这个老板，以前据说是开大酒楼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把酒楼给卖了，跑到这里开了个小面摊。这面摊的生意啊那叫一个好，听说还有人专门从城东跑来，就为吃一碗面！”

新来的叶掌柜也跟着附和：“是啊，他家的面做的就是好，好歹人家当年也是有名的大厨，阿澈你要去买面就早点去，去晚了要排好久的队呢！”

燕九也来了兴趣：“瞧你们说的，真有这么好吃？”

“我买回来你就知道了！”阿澈说着，一溜烟地跑出了门。

果然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不过阿澈跑得快，回来的时候面还是热腾腾的，燕九打开食盒一瞧，只见那面汤色亮而匀，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葱花，和一段段切得相当细的“肉丝”，清香扑鼻，只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阿澈得意道：“这可不是肉丝啊，这是鳝丝！这面是他面摊上最贵的清汤鳝丝面，招牌面，要一钱银子一碗呢，我排了好久才买到——”

说着忽然伸出手来：“不过银子还是得你出的，给钱！”

燕九微微一笑，抬头瞟瞟他，这段时间他面对她时，时不时地有些不大对劲，今天这伸手要钱的样子倒是正常。

“记账。”

说完也不理他，自己端出碗来，拿起筷子就吃。阿澈连忙缠住了叶掌柜，非要他记账的时候把跑腿费也记下来。

燕九在那吃，阿澈在旁边瞧，还一面叨叨：“唉，就是走了这一路，面有点泡发了，怎么说也是刚捞出来的才最好吃！可惜咱们姑娘身娇肉贵，不能去那种地摊上吃，别处又没有这么好吃的面……”

燕九吃饭不爱说话，待一碗吃完，才抬头瞧他：“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一碗？”

阿澈嘿嘿一笑：“待会儿我跟伙计一起去，在摊上吃热乎的！”

就这样，连着三天，燕九吃的都是那家“常记面摊”的面，油泼面，辣子面，牛杂面，各种各样的面没重样地吃了一遍，阿澈为了跑路费，倒也殷勤备至，不厌其烦地给她买来。

那摊主的手艺确实也没的说，在这各种调料匮乏的古代，这面已经算得上是珍奇美味了，原来市井之中，还真有藏龙卧虎的高人。

这天天气不好，打早晨起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铺子也没客人上门，几个人便坐着说话，就闲到了中午。谁知到了中午那雨越发大了，燕九看看外头：“不知这样下雨的天气，那面摊出没出来。”

阿澈一乐：“还没吃够啊？那我就去看看！”

说着打了伞就准备走，叶掌柜接了话：“一定出着呢，那常老板向来是风雨无阻的。”

“是么？为了赚点银子，他可真是够拼的啊！”阿澈眨眨眼，琢磨道，“可是他手艺这么好，为什么开着酒楼就忽然不干了呢？小小的面摊人再多，能挣几个钱？”

谁知叶掌柜停了停，忽然叹了一声：“要不，我就讲讲这常老板的故事？”

阿澈立刻来了兴致，也不去了，放下伞坐了下来，专心听故事。

这位常老板，全名常有福，曾经在京城跟名厨学艺，回到洛城之后，开了一家名叫“盛福居”的酒楼，生意很是红火。但他弟弟常有祥却不学无术，整天不做正经事，花起银子来却大手大脚得很。常有福父亲去世的早，除了老母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因此也便惯着他，要多少钱都给。

而那弟弟却只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时间久了，就沾上了赌博。这一沾就不可收拾，手里的钱败光了，便偷他哥哥的钱，谁知越赌越输，越输就越赌，最后欠了一大笔赌债还不上，被赌坊的人打断一条腿，送回了酒楼，还限定了期限，若到时再还不上，就让他弟弟拿命相抵。

两兄弟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知道这事之后就气病了，没有办法，为了救弟弟，常有福就把酒楼抵给了赌坊，给母亲治病又花了好些银子，终于落到了开面摊的田地。而如今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