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黑梦 (1/2)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在这桃花林，李默本以为这琴声流淌而出，多少会带些这样的意境，再不济也得是悠扬悦耳...

可惜耳里传来的音符很快便变得干涩晦哑，似是梦呓一般，这让他眉头不禁一皱，这...

突兀地，他有些恍惚，还来不及反应出现了什么状况，眼前便展开一副大气磅礴的恢宏景象...

万“马”齐喑，尘沙漫天。万千盔甲战士组成的兵团分立两派，对峙着，天地间肃杀一片，充斥着残暴、血腥、死亡的气息...

双方的兵团后方都“矗立”着巨大无比的妖兽，犹如大山一般屹立着，上空不时闪烁着五彩符光，恐怖的气息匹练交织凝聚，甚至隐隐有“蕴”息威压流出。

李默只有目瞪口呆--真元气息之上的便是真蕴气息，这是武王境界武者所能凝聚而出的最终形态的气息，这...

虽然他的意识有些迷糊，但依旧清楚眼前的景象不过是一种幻觉，可仍然是被这种大场面震骇住。

还未来得及回神。这史诗一般的画卷缓缓展开，肃杀的天地被霸道的气息“搅动”，两支兵团缓缓前移，千军万马移动爆出震撼心灵的震响，加上那大山一般的妖兽踩踏大地的轰隆声，交织着万千盔甲战士和妖驹坐骑的呐喊吼声，仿佛能撕裂天地，震碎山河...

很快，震耳欲聋的声音被厮杀声掩盖，两方兵团的先锋已经交汇在一起，不消一会，整幅史诗画卷便晕染上了一片死亡血色。连那上空的五彩符光都被覆盖住，死亡的气息扑袭而来，而李默仿佛被席卷进去，已经分不清真幻，好似他自己就在这片空间里，融入这副史诗画卷当中...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从双方兵团的后方pēn_shè而出。交织成一张快速递进的死亡箭网，每到之处，穿过盔甲，射穿战马，穿透心脏；纵横无双的剑气长枪扫荡，激荡天地，无数的战马和盔甲战士瞬间被击杀，马颅、战士的残肢血肉，四处横飞，染红着大军旗帜，染红着这恢宏壮阔的战争大地。

没有一方退缩，战，依旧在继续着，像是约好似的，双方兵团后方的巨大妖兽在五彩符光的绽放之下，几乎是同时出动，一跃万米，从高空之上凌厉冲击而下，朝对方的阵营中落下。

那些躲避不及的战马战士只在一瞬间便化为肉泥，然而没有那一方的战士四处逃散，这些作风强悍的精锐军队皆是训练有素，俨然是死士一般，顾不得看一眼战亡的己方战友，在首领的指挥下，调集大部分的攻击力，不等巨大妖兽进行第二波攻击，开始还击。

剑光，战斧，利箭，符罡。形成一道道璀璨的攻击匹练，几乎是同一时间还予在这巨大如山的妖兽身上，很快这恐怖如斯的妖兽兽躯体上便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兽血喷洒，像是血之瀑布倾洒。

随即，十几名坐镇兵团后方的顶尖武者飞纵穿梭。在这受伤的巨大妖兽周围凌空御度，十几道浓郁纯粹的真蕴气息交织成一片足足有三分之一妖兽身躯大小的匹练，刹那间形成强霸的气息缚力将这妖兽捆缚住，紧接着便是残暴的杀戮。

伴随着震天彻地的吼声，这巨大如山的妖兽兽躯不断剥落，血肉大如岗石从上空洒落，砸向大地，躲避不及的战马不断被砸翻，倒落在地的战士起身便是投入战斗，刀刀入肉，剑剑致命。

不断地有战士倒下，后头的战士踩着战友的尸体向前推进。无风，但兵团的旗帜却是在飘扬着，呐喊声，咆哮杀敌声，首领大将的怒吼声，战马嘶鸣声，妖兽倒地的哀嚎声，这一切交织成史诗大战的序曲...

梦色渐渐褪去，黑梦！

琴声渐渐弱减，桃林下起桃花雨，在李默的身上滑落，而他像是雕塑一般，僵硬在原地，目光凝固，人依旧是处于恍惚状态，分不清真幻虚假...

来时的小路又铺盖上一层落花，不及李默所看到的血色鲜艳，却依旧是有些触目惊心，全然没有半点风雅脱世的意境。

花若有生命，落花碾成泥，与那倒下的战士战马有何区别？

琴声止，李默久久不能自拔，依旧是站成雕塑，只不过他眼前的史诗画卷却是已经换换卷起，而他的目光也不再是凝固，只不过变得有些复杂。

迷惑、领悟、感慨、震惊、愕然...

如果这是梦，那这应该是他来到这片大陆所做过的最为震撼的一次梦。

如果这是琴声带来的幻象，那这琴声的弹奏者的意境势必是高山仰止，能让琴声直入武者的意识，带来这史诗大战的浩瀚场面，至少在李默的认知里，这是第一次！

“你看到了什么？”良久，李默才开口，所问的当然是玉堂春。

“嗯？”玉堂春此刻摊开手，手心里落入几片桃花花瓣，对于李默的问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李默闻言不再追问，他知道根本没有再问的需要，琴者所谈琴声未必是有意摄人心境，就算是有意，听者的反应或者说是领悟能力也是大不相同，在他看来，玉堂春也许看到了环境，但未必与自己相同，或许，玉堂春的境界颇高，不一定会轻易受这琴者的琴声影响...

“走吧。”李默突兀开口，望着一地落花，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是还未从震惊当中彻底恢复。

“既然听到柳前辈的琴声，何不再等等，或许能见到一面？！”玉堂春将手抽回，手心的落花缓缓落下，这一刻的他目光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