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复杂的边陲 (1/2)

青阳郡的边陲，和迷雾森林交界处，仍旧有一些小的村落，他们大多数都是凡人，以打猎为生。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走出过大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修士的存在，却知道森林深处，有恐怖的妖怪。

“呜呜，呜呜——”漆木林下，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躺在树下，用树叶卷起来，吹着乱七八糟的声响。

树木震动，将她的小嘴弄得麻痒，她不时地揉着，却仍旧吹来玩耍。

突然，她的前方传来隐隐的呼叫声，枝叶翕动中，一个物事从天而降，落在她头上的漆木上，竟然将结实著称的漆木压断数根枝桠，重重落下来。

小女孩一看，惊叫起来：那是一个人！

虽然已经摔成肉泥，可是小女孩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村里的王三叔，打猎的好手。

那件衣裳是难得的清棉布，据说是王三叔的婆娘托在青县的亲戚辗转买来的，全村也只有这么一件，王三叔穿着好不神气，每一次经过，村里有一半人羡慕的眼睛都跟着他转。

虽然那衣裳只剩下了些许残料，可是小女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血腥味立即让她胃里翻滚起来。

森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小女孩本能地躲到了树林下的一颗大岩石旁。

一只尖爪熊踏踏踏的走来，不是像平常大人嘴里的那样，用四条腿，而是一只用两条腿大踏步走来。

那只熊足足有三米高，巨塔似的，来到王三叔尸体下，嗅了好一阵，确定是死了，才又往前走。

那熊是往村子里的去了。村里的男人半数都去打猎了，剩下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只熊。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村里人的惊叫声，哭喊声，还有惨叫声。

小女孩吓得厉害，却还是战战兢兢地从石头后伸出脑袋，颤抖的小手捡起地上坚硬的漆木树枝。急急朝自己家里奔去。

“是妖怪。妖怪来了！”

“大伙快躲起来！”

“躺在地上装死！”

“笨蛋，那是妖怪，装死有什么用？大伙快逃！”

随着妖熊的肆掠。村里人商量着对策，但是留守的猎户不多，匆忙之中组成队伍，但哪里是那只妖熊的对手？

小女孩急急奔到村子西头一个破烂的茅草屋子里，颤着嗓子叫娘。

一个女子衣衫破烂，拄着拐杖出来。

小女孩急道：“娘，妖怪来了，咱们快躲起来。”

那女子摇头，道：“梅儿。你快跑吧，娘这个样子，哪里跑得动？你快逃——”

小女孩急得跺着脚。

妖熊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眼看要到她们的房子。

小女孩眼睛一亮，道：“娘，我们躺在地上装死！”

说着。她将女子的拐杖拿下，轻轻扶着她躺在地上。

然后，她自己也倒地躺好。

砰的一声，熊将她们的茅草屋一掌推到，小女孩体形小。它不予理会，却用熊掌将成年的女子拨来拨去，察看究竟。

那女子心中害怕，终于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那熊愤怒地咆哮一声，张嘴便朝女子的肩膀咬去！

小女孩拿起手中的漆木，用尖的一头对准妖熊的头部，狠狠戳去！

熊咆哮着，一掌将女孩拍得飞开。

村里的猎户赶来，张弓拿箭，对着妖熊一通乱射。

这头熊是一阶妖兽，却到底是结成了妖核的，普通凡人如何是对手？此刻被围攻，登时愤怒起来，迈开步子，厚重的熊掌左右拍去，登时就打死了三四人。

小女孩趁机扶起母亲，躲到了倒塌的茅草低下。

母亲背部不知伤势如何，她年纪幼小，不懂疗伤，又兼妖兽在侧，便一心只察看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来了一批人，浑身照在斗篷里。一把剑飞在空中，正中那个妖熊的额头。那头熊重重倒在地上。

小女孩又惊又喜，却仿佛吓傻了，浑身还是不能动弹。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女人，通通带走。”

几声低低的咆哮，身着斗篷的人四散开去。不一会便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每一个声音，小女孩都无比熟悉，那一个，是王三婶，那一个，是桂枝姐姐，还有香草姐姐……

穿斗篷的人，为什么要抓她们？小女孩朦朦胧胧掠过这样一个想法，本能地将自己藏得更深，一动不动。

她低伏着，只看见那些人的长袍下摆。

先前那个发号施令的人道：“这头笨熊，倒也有些用。”

另一个声音道：“二公子，要不就留着它，附近的村庄还有几个呢，省得再去抓。”

先前那个声音笑了一声，道：“就你偷懒。行，我们还用这头熊。”

那个二公子转过身来，带过一阵风，吹起袍子下摆，露出了黑色金底的靴子。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符号。

小女孩的母亲颇认得几个字，闲来也教过她。可是她年纪又小，又贪玩，只认得几个字。偏偏那靴子上的字，她是认得的。

那是一个“人”字，黑底，字上绣着美丽的花纹，图案和上次爹爹拼死带回了的花豹子花纹很像，看上去很温暖，也很恐怖。

村里女人的哭叫声很快就消失了，那些穿着长袍子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这就走罢，去下一个村子。带回这么多女人，圣父应该很高兴。”

突然间，那些人就不见了踪影。

小女孩侧耳听了好久，外面再也没有声息。可是，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