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雁过拔毛 (1/2)

“爹，今儿我去皮货行买了好些上好的皮子，都让送货的伙计带回去了。我特别嘱咐伙计，让他回去和我外婆说，那些是你买来孝敬他们二老的。我外婆听了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下回咱过年回去，她定会夸你呢！”赵四娘笑着对赵永忠道。

赵永忠一直觉得，这世上最难讨好的人当属他的岳母大人，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讨她欢喜，一直为此头痛不已。若是平时，他听说小闺女帮她解决了这个大难题，肯定会喜笑颜开。可是今儿，垂头丧气的他只是抬头“诶”了一声，便又垂头不语了。

赵四娘只得又道：“我让伙计顺便给老宅也送了几张过去。”

赵永忠一听，猛地抬起头来，嗫嗫嚅嚅道：“这个、这个，其实不送也行的……”

他嘴上这么说，可之前黯淡的眼里终于泛出了一丝神采来。

“啥？你给老宅的那起子人送皮子？吃饱了撑着了吗？你忘了那些人怎么对待咱二姐的了……”赵三娘怒道。

赵三娘说这话是为了教训赵四娘，不过显然，此话对老脸够厚的赵四娘起不到丝毫作用，真正被教训到的其实是赵永忠。

见赵永忠眼中那丝神采渐渐消散，即将寂灭，赵四娘心中不忍，忙出声打断赵三娘道：“二姐，那些皮子不过几两银子罢了，根本不值一提。有这功夫扯闲篇，咱还不如谈些要紧的事儿呢！”

说实话，赵四娘在花名册里发现的问题并不大，根本就谈不上要紧，完全用不着正儿八经地追究。这种问题。一家人围炉取暖的时候顺便说开了就行，事实上赵四娘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这会儿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嘛？赵四娘只得摆出一张严肃脸，质疑道：“按理说，百味堂规模不大，活计简单，顶多六个伙计就足够了。不过，为了接济附近的乡亲。咱家愣是雇了九个人。这都多出三个人来了。绝不可能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那又是为什么，从这个月起那儿的伙计竟变成了十个人？而且这个多出来的人，花名册上写他负责送外卖。外卖？百味堂有要送的外卖吗？”

要知道。百味堂不同于其他食铺，那儿的客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花钱的，人想花钱买那儿的饭食。就得要早早去那儿排号，不存在点外卖的人就是那些持有餐卡的老人孩子了。的确。他们中不乏因行动不便而无法亲自来领取饭食之人，为了他们似乎确有必要提供送外卖的服务。

不过别忘了，百味堂的老人孩子全部来自紧邻的四个辖区，每天各个辖区都有四五十号人来领取饭食。那些行动不便之人就算没有亲人可以托付，也完全可以拜托邻人代领。

诚然，在被钢筋水泥包围的现代。有时候同住一幢楼几十年能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陌邻”关系成了主流。想请邻居帮忙，那是千难万难。但这儿不同，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般来说，都是“睦邻”，谁家遇上难事，四邻都会搭把手。即便这个人神憎鬼厌，街坊四邻都不愿搭理他，但他都行动不便三餐不继了，而赵四娘家这户外乡人给他提供了现成的饭食，身为同乡怎么也不能置之不理呀！否则就等着被戳破背皮吧。

正是考虑到这些综合因素，赵四娘才会认定百味堂根本没有配备外卖员的必要。所以，她对自家二姐的做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是有外卖要送，我才会招人进来的呀！”面对赵四娘的质疑，赵三娘只得暂时放弃追究皮子一事，转而解释道：“你是不知道，有几户人家有多不是东西！我就挑里面一户姓杨的人家来说吧！姓杨的隔壁住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老人家行动不便又无儿无女的，没法儿来咱百味堂领饭食，就只能托姓杨的帮忙。谁想姓杨的每次领回去后都要扣下大半，给老人家送去的连一半儿都不到。咱家发两张饼，姓杨的要留一张自己吃，还要选大的那张；咱家发一碗粥，姓杨的要往粥里添水，煮成一锅粥后再给老人家盛一碗稀的送去；甚至连就粥吃的酱菜都不放过，撑死了两筷子的东西，姓杨的也能扣下一筷子来。你倒是说说看，我能放心把老人家的饭食交给这样的人家吗？与其交给他们，还不如我找人直接送上门儿去呢！”

就为这样的理由，招一个完全不必要的外卖员进来，这也太随性了吧？赵四娘显然很难认同。再加上，为了成功转移话题，很有必要将这段对话继续进行下去。于是，赵四娘决定反驳一番。

不过，这回没等赵四娘开口，姜氏就问道：“三娘，我猜这件事儿你是从杨家的四邻口中听说而来的吧？”见赵三娘点了点头，姜氏就道：“这些棚户区的乡亲们可能搬来没多久，怕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那老婆婆两条腿都不怎么使得上劲儿，平时她想要行动，就得把板凳充作拐杖，两手撑在上面，膝盖着地慢慢拖行。所以，她确实是行动不便。不过，她并非无儿无女。我听你朱家婶婶说，这个住在棚户区的刘家婆婆她是有儿子的，她儿子家就在柳枝坊，是你朱家婶婶的街坊……”

“啥？自个儿住在好房子里享福，却把半瘫着的老娘丢在窝棚里不管？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简直qín_shòu不如！”不等姜氏说完，赵三娘就炸了毛，大怒道。

赵四娘表示：柳枝坊的房子是比棚户区的强了那么一丁点儿，但也绝对称不上“好房子”，好伐？说话要符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