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 (1/1)

“这回本王与景缨在淮华的一战，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了术邺，相信过不了几日，朝廷就会派人下来询问。所以本王没有多余的可以为你准备，只能一切从简了。”

刚被放下地，芸嫱脑子里还懵懵的，就听得冷牙说。她抬头，正对上他一双焦虑的眸子。“但是之前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本王的肺腑之言，没有虚假。”他眼神极其认真的盯着她，就像生怕她不会相信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她。

从这么一双自信笃傲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紧张，芸嫱看得出来。她理解，这次与靶贺闹得如此阵势，朝廷不可能不闻不问，只是朝廷到底会如何处理，她真的很担心。

毕竟怎么看来都不会利于兰荠，不过好在，太子一定会更多的偏向兰荠，她相信。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芸嫱乐观的想着，感觉只要这样有他在身边，自己就能安心，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能因为他变得简单，都能迎刃而解。

她也不会再害怕了。

从与他相处的别扭不自在到现在的放松随和，这是一段怎样的变化，她也言语不清。

“臣妾相信。”微微点头，她道。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慢慢舒展的眉心，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王爷想怎么做，臣妾配合便是。”她说。

许是她应得太爽快，冷牙居然怔住了表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让她看在眼里直是哭笑不得。

“随我来。”冷牙朝她招了招手，转身率先一步走到置放祭品的供案前，背对着，芸嫱也不晓得他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见他又退回到身后的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目视神龛上的牌位，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冷牙前来拜祭。”然后就是三个大礼。

芸嫱看着那宽阔挺直的背影，想了想，也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的蒲团上跪下，虽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反正冲着那些林立的牌位先仨叩首。

“母亲，卿儿不孝，卿儿来看您了。”

……

一旁，芸嫱就这么听着他的声音，后面他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得进去，只是仿佛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作，注视着他熟悉的侧颜，出了神。

好像每次对他的一眼，都能重新认识一般。

此时，他不是那个妖艳到令人着迷的冷牙，也不是那个危险到让人颤栗的兰荠王，他只是她叶芸嫱的夫，一个凡夫俗子。一个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温情的对着一尊牌位，思念生养他的母亲。

或许这才应该是他最本来的面目。她不管自己是否是第一个见到如此的他，她只想就此记住，无论以后发生怎样的变故，她只想替他珍惜着这副纯净而美好的模样。

“芸嫱？芸嫱？”

突然，左肩被冷牙紧紧的握着，她不禁回神一看，只见他又皱紧了那俊俏的五官，尤其是那眼神，活像要把自己给看穿了。

“怎么了？本王唤了你很多声都不应，是不是身子有不适的地方？”他着急问道。

看着他为自己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芸嫱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赶紧摇头，微微笑道。“王爷已经结束了吗？”她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后定要好生做番准备再来祭拜，这样草率实在太失礼了。

冷牙却又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芸嫱有些糊涂的看一眼被他握着的手，再抬眼时，他便又是看着那些牌位。

“母亲，父王曾说过您是他的兰荠儿，这也是卿儿曾最引以为傲的事。”他说，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如今，卿儿也已寻见此生之中的那位兰荠儿。”说着，他又回头凝视着芸嫱，看得芸嫱的心咯噔一下。

兰荠儿？

是什么？

芸嫱正寻思着，冷牙却松开了她，起身走到供案前，拿起上面一只檀木匣子回到她面前。然后曲膝蹲下，并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匣子。

芸嫱满眼疑惑的看他一眼，再低头看匣子，不由心头一惊……

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