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山长青5抗战八年修正果 (1/2)

郭黎励上第三个高三的时候，郭黎精也上到了高三，弟兄两个同班，郭黎明考上了初中。郭黎励平时学习成绩很好，老师们总是认为考上大学没什么问题，到了高考时候，成绩总是差一大截子，弟兄俩一起高考的那一年，同一幕场景又上演了，弟弟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哥哥落榜了。郭黎精成了郭家庄的第一个大学生，惹得全村人眼红，黄梅见人就念叨着说童养媳妇儿终于熬出了头，老三毕业后就能当上政治局候补委员，熬几年就会转正成为政治局委员。郭家庄的人对官阶分得不是十分清楚，想着大学生毕业后当上个委员，不是什么局长、县长之类有名有姓的，还是个候补的，想必也不是多大的官儿。黄梅整天在家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能快点儿回家，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对家人说仨儿咋还不往家写信呢！约莫到了快放假的时候，整天坐在村子口的石堰上，盼着儿子那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黄昏时候，黄梅看见班车在路口停了下来，黄梅的心突突地跳起来，看见宝贝疙瘩标标志志地从班车上走下来，姿势高贵而洒脱，昂首阔步，见人头也不扭。黄梅赶紧从堰上下来，小跑到儿子跟前，问道：“仨儿，才回来？”

郭黎精回答道：“嗯。”好像饿得太很，没劲儿说话一样。

黄梅忙接过儿子身上的旅行包背在身上。庄子前有好多的人或坐或站着在吃晚饭，见郭黎精回来，知道郭黎精不跟他们说话，也就头也不抬，只顾吃自己的。

他的嫂子申琼笑着说：“回来了？”

郭黎精因为这个嫂子是亲叔伯哥郭黎运从四川领回来的，郭黎益岁数已是三十多了，家穷还没娶妻，到了郭家庄后，见郭黎益的家庭条件比郭黎运家的好，就转了心，到了郭黎益家里，郭黎益就把她藏起来，过了几天，定个日子，结了婚。郭黎运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只有生气的份儿，没敢怎样。郭黎精平常人尚且看他不起，何况这样一个跑来的嫂子，听见嫂子问，脸迈过去，从嗓子眼儿里哼了一声。

嫂子脸上挂不住，笑着说：“看你那个球样儿，上鸡把个大学了有啥跩哩，回来穿个西装熨哩木有一点儿皱纹儿，走路头抻哩跟那儿鹅样，脸捂哩白哩跟那儿尿泡过来样，头梳哩跟那儿狗添过来样，跩哩跟那儿屄样！”

郭黎精想发火，妹妹郭黎米笑着说：“嫂子就那个样儿，白跟她一样。”

郭黎精想着好男不跟女斗，转身走了。一村人笑倒。

只有郭世收没有笑，在郭黎精弟兄几个一块儿上山砍柴经过郭世收家的时候，郭世收一家人正在路边坐着吃饭，郭世收站起来，问了一句：“你们几个吃了啦，上坡砍柴呢？”

郭黎精头一扬，说：“嗯。”

郭世收又问郭黎精：“啥时候回来哩，黎精？”

郭黎精整装答道：“昨晚而归。”

郭励精的嫂子笑着打趣道：“坐碗而归呢！你不坐锅而归呢？坐碗坐锅都太慢，不胜坐电甩而归！”

田青云听了，笑意涌上了脸上。等几个人走过去了，田青云就对郭黎明说：“看看你爹多媳跟大学生们说话儿！我跟他这么多年，木见过你爹平常问过谁吃饭木有，不说一句蛋球话儿，您几个见过木有？到时候你也考上大学，你爹就不用看着大学生们哩脸色说话了！”

郭世收早已习惯了妻子的挖苦，不吭声，郭黎明也没吭声。谁知黄梅正好从过屋底下过来，听见田青云说这话，就不愿意了，嚷道：“我家仨儿就是不愿意跟老百姓说话儿，咋了？跟你说哩话还是多了呢！我就怕我家哩仨儿跟你们这些老农民们说话儿掉价儿！”

田青云一听，怒道：“谁媳跟你们家人说话儿，谁考上大学是谁哩，谁也跟着占不了一点儿光，只怕有些人也跟着占不了多少光，享不了多大哩福！”

黄梅也还道：“自己家木有大学生，就恨人家，我以后就会跟着仨儿享福！等着瞧！”

田青云还想还口，郭世收笑着劝道：“嫂子，你回家吧，别再说了，麻利回家给你娃儿们杀几只鸡，补补身子！”

申琼也说：“婶儿说哩也很对，他那个样儿，谁也白想跟着享福！走吧，回家，别吵了！”

黄梅向来有点儿怕这个儿媳妇，就听话回家了。

郭黎明见这样，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郭黎明初三升学时，班主任在志愿选报上，极力鼓动全班同学第一志愿填报小中专，师范类优先填报，毕业后能直接就业，郭世收就鼓励郭黎明报考医学类学校，即使将来就不了业，自己也能像大哥郭黎药一样开个药铺。郭黎明不过十五岁，听说要跟药打交道，坚决不愿意学医，第一志愿报了师范，谁知道没有考上，就上了高中，上到高三时，郭黎励上的是第八个高三，两人成了同班同学，郭黎天考上了初中。田青云有事儿没事儿总想往学校拐一下，看看郭黎明，带着郭黎明出来吃一顿饺子或是别的什么，别的并不说什么。

第二年，郭黎明、郭黎励两人一同高考，等到发榜的那天，郭黎明早早地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看见自己的分数和去年相比，也就够个大专线，心里很不是味儿，回家时板着脸，见大伯在路边看着自己，郭黎明没有理他，又见爹也在路边坐着看着自己，郭黎明仍然没吭声。郭世良走到郭世收跟前，悄悄说：“玄了吧？看他那样儿，象是木考上。”

郭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