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贫僧大名叫上帝 (1/2)

翌日，春光明媚，晴朗无风。

盛京城的府尹大堂再次开堂，不过这次来击鼓鸣冤的不是红姑娘，而是法华寺方丈方如来。

早已收到上面“以最快速度拿下”的指示的尹府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惊堂木一拍，厉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府为何不跪？”

方如来心中冷笑：这就开始下马威了？可惜，他找错人了。

“阿弥陀佛，”方如来双手合十，微一点头，“贫僧大名叫上帝，小名叫耶酥，英文名god，法号是如来。至于为何不跪？戒汤——”

众人还在眼晕刚才那一溜没听懂的名号时，应声出列的戒汤带着众位小和尚们上前一步，一字排开，转身，僧袍的后背位置上皆绣一字，从左到右依次是：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佛曰：万物皆有性，众生自平等。修佛之人无色无相，自然不必遵从俗人之礼。”方如来宝相端严，一副天大地大佛最大的傲然样，“这是无论哪朝哪代都人人皆知的佛学常识，想来才高八斗的府尹大人也不会不知吧？”

“你！”尹府尹被堵得哑口无言，却也知道单凭不跪这点还真的无法借题发挥。

站在府尹身后的师爷偷偷一扯尹府尹的袖子，悄声道，“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且听听他到底要告些什么再找把柄拿下也不迟。”

尹府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耐的感觉，又问，“那这位如来大师，你今日击鼓到底所为何事啊？”

“贫僧要状告山前齐天道观……”

“大胆和尚，居然敢状告皇家御用道观！”不等方如来说完，尹府尹一拍惊堂木打断她的话，“来人，将这位藐视皇家的和尚先给本府打个二十大板以治其不敬之罪。”

说完就是一支令签扔到了地上。

戒汤立刻上前一步将方如来挡在了身后，想打人也得先问问他的拳头允不允。

尹府尹一看，乐了，拒打好啊，他拒打自己才能下令重打啊。

啪，又是一声脆响的惊堂木声，尹府尹再加一道令，“居然还敢当堂拒打？！依照尧天国律例，这当同属藐视朝廷之罪。来人，将两人一起给本府拿……”

“下”字还未出口，方如来抢先开口，声音洪亮，“大胆昏官，贫僧头顶尧天国的天，脚踏尧天国的地。尧天国养育了贫僧，贫僧自然也就有了为尧天国说话的权利！他齐天道观顶着皇家御用道观的名头，转个身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杀一位平民百姓以至其惨死。贫僧等人侥幸亲眼所见其过程，遂今日来此鸣鼓揭发。怎的大人问都不问就要杖责于贫僧？难道大人也是道观的同谋想先出手押下不成？”

了了数句，煽情与条理配合得天衣无缝，堂外易感的听审百姓们立刻就有了八成以上的信任者。

“这个分析在理！官府天天说什么爱民如子的，说只要是来自民间的话，一定会仔细倾听。可这一上堂说呢，只要跟有钱有权的势力挂了勾，结果就只有一个字，打！”

“对对，上次我来状告周财主又私吞了我半年的工钱就是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被打了十个大板，直打得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谁还记得去状告什么？赶紧着先捡回条命再说喽。”

“哈，这回有乐子看了。这道观昨天刚被状告纵火烧人还没判决呢，今天就又有人告了。偏偏这官府的人还又遮又挡的……哼哼，难道这两天说的都是事实？那道观真的外表清高其实内里肮脏？”

“我看可能哦。听说道观昨天在着火处扒出来的两具尸体，根本就无法辨认身份呢！如果那唯一存活的小丫环再一死，谁还能没事儿盯着官府等判决？只怕再过一阵子，事情淡出众人的视线了，人家随便给个什么理由都能无罪释放。”

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尹府尹的脸色就越来越差。不只是惊讶于这些平民百姓居然今天有胆子当堂言论朝廷，更因为他们所说的内容几乎*不离十。

抓了三丰子入牢，一，确实是为了保证当外面再发生命案时，三丰子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为以后洗白打基础。二，他们确实派了人去追杀昨日上告的那位红姑娘。只等她一死，死无对证，这状告一事自然就慢慢地不了了之了。

可是，派出的人到现在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而那位红姑娘，自跑出他家的后门以后就再没听到过其一点讯息。

难道……尹府尹阴森的目光锁定台下的方如来，难道她口中的“平民百姓”就是那小丫环不成？如果真像她所说的，她亲眼看见了，那么她从那小丫环那里有没有额外知道什么内幕？

眼看着堂内的气氛越来越躁动，尹府尹却开始冷静下来。

“这位高僧，本府失礼了。”尹府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却吓得戒肉一哆嗦躲到了戒糖的身后，“本府昨夜没能睡好，以至于今日上堂总晃神。如果刚才的哪句话因一时情绪没能控制好而让高僧误会的话，本府愿意真诚道歉。”

“来人，赐座。”

尹府尹招呼一声，有个衙役上前为方如来搬来了一把木椅。

方如来作势以手拂拂上面并没有的灰尘，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然后淡定看着堂上的那位师爷走到大堂门口安抚百姓情绪。

尹府尹从桌案后探出半个身子，“高僧，请问那位受害者长什么样子？”

“丫环模样，临死前曾告诉贫僧她小名红红。”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