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章 决绝 (1/2)

阿妩刚刚听说姐姐被逼跳湖，生死未卜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发凉，浑身血液都涌到头顶，“嗡的”一声炸了。/p

她提着刀就要出去，被苏清欢拉住劝说。/p

世子站在一旁，神色冷凝。/p

“不是为了求死是为什么？”阿妩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娘对姐姐感情亦深厚，所以她不会置姐姐的安危于不顾。/p

“她想告诉我们，”苏清欢眼中含泪，“她还活着。燕云缙救她，说明她没有生命危险。她还想留下，不想让我们去救她。”/p

她带大的孩子，熟悉她的秉性。/p

蒋嫣然太要强太冷静，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p

她水性好，苏清欢很清楚，因为当初是她坚持让阿妩和蒋嫣然都去学游泳的。/p

阿妩想了想后摇头道：“娘您说姐姐不想让我们去救她，这个我不同意。如果姐姐是想要逃跑呢？如果是要我们知道她还活着，向我们求救呢？”/p

不想死，她想活着，她们却无动于衷的话，姐姐心里该有多绝望。/p

“如果她想求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一定会大声疾呼，因为她知道军中有我们的人。”/p

而且蒋嫣然的性格，宁折不弯，对于选定的路，九死不悔。/p

她既然选择以身伺敌，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p

甚至于，她根本没有想过回头。/p

她走得那般决绝，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苏清欢至今都自欺欺人地不敢细想。/p

可是她那么了解她的孩子……/p

阿妩见苏清欢哽咽，眼中亦含泪，几乎要把嘴唇咬破。/p

她扭头看向世子，似乎为了寻求更多的肯定。/p

“小老虎，”世子走上前来轻轻抚慰着她的后背，“娘说得对。”/p

有些话，苏清欢可以说，他不能。/p

蒋嫣然为他做到这份上，世子不可能不感动；但是他的心已经许给阿妩，也仅仅只能止步于感动和感激。/p

他实际上最为为难，对这件事情上心则容易被人误解对蒋嫣然有情；疏离则容易被人觉得无情无义。/p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选择沉默。/p

阿妩喃喃得道：“让我再想想吧。”/p

苏清欢还想说什么，被世子用眼神制止。/p

世子道：“小老虎，要是实在难受，去蒋姑娘住处走走吧。”/p

他看得出来，阿妩几乎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又强忍着不敢哭出来，害怕引得苏清欢也难过，所以才这般说。/p

阿妩点头，向苏清欢行礼后快步跑出去。/p

“娘，”世子这才道，“红叶陪伴蒋姑娘多年，小老虎去跟她说说，听她开解，心里能好受些。”/p

“锦奴，”苏清欢长出一口气，“将来嫣然回来，让她长长久久陪着我吧。不管她做什么事情，记得她今日的功劳。”/p

她几乎已经可以悲观地预见到，蒋嫣然未来的结局很难好。/p

西施最后沉水而亡，又有谁悲悯她曾放弃无忧无虑的生活，远离家国数十载的悲伤？/p

那些男人只会说，她是不祥之人。/p

荣耀都是他们的，苦难都是女人的。/p

日后蒋嫣然就算回来，未必不会被人诟病和燕云缙的这段过往。/p

若能得到世子的亲口承诺，她总算还能自我安慰一些。/p

“是。”世子郑重答应。/p

阿妩走到蒋嫣然的院子时，红叶正在晾晒被褥，见了她有些怔住，随后才敛衽行礼：“大姑娘——”/p

“红叶姐姐，”阿妩拉着她的手到廊下的栏杆上坐下，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你说，我娘说的是真的吗？”/p

红叶泪流满面：“大姑娘，奴婢也听说这件事情了。”/p

苏清欢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p

可是她的傻姑娘，那水多凉啊！/p

得到她的肯定说法，阿妩心里好受了许多，但又实在不放心，追问道：“红叶姐姐，你说姐姐真的不是求救吗？她肯定过得不好，燕云缙那么坏！”/p

红叶泪流得更急，抽泣着道：“姑娘过得肯定不好是真的，但是她没想求救也是真的。”/p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阿妩身前跪下。/p

阿妩忙伸手拉她，道：“红叶姐姐，你有事直说，姐姐不在，我会帮她照顾你的。”/p

“大姑娘，”红叶哽咽，“奴婢有罪。”/p

“快起来，起来说。”阿妩力气大，到底把她拖起来，重新按在身边坐下，把帕子递给她。/p

红叶看到帕子上蒋嫣然绣的兰花，泪水止不住地流。/p

“姑娘要走之前跟我说了，我却谁都没告诉。”红叶至今想起这件事情也耿耿于怀，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求她带我走，她说谁也不能带，因为不想有任何软肋。”/p

“姑娘说，她此去除非死，一定要看着大蒙彻底退出中原才会罢休。”/p

“姑娘还说，如果将来大姑娘耿耿于怀，就告诉您，您就当她，当她死了。”/p

阿妩这才知道，姐姐不是没留话，而是留了这么决绝的话。/p

她大哭一场，哭得眼睛都肿了。/p

红叶知道她从小，哭出来反而是好事，便也不劝她，在一旁默默地垂泪。/p

世子站在照壁后，听着阿妩的痛哭声，万般滋味在心头。/p

“大姑娘，哭也哭过，以后就不要惦记着姑娘了。”红叶道，“您过得好，姑娘才能放心。”/p

其实姑娘离开前夜，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