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8节 恩师的悔恨 (1/2)

正说话间，赵安从断臂崖那边过来：“二师兄，山顶起了大风，一会儿就要下暴雨了。”

“你陪着洁冰快点回去，我去采药。”

“别去了，山风很大，而且下暴雨山路太滑了！”

洁冰也慌忙拉住文松：“明早再去不行吗？”

“师傅急用的，这山路我走多了，不会有事。”看一眼赵安，“你们快走。”然后飞奔向断臂崖的浮桥。

……

已是到了亥时，外面仍旧大雨瓢泼。

华山弟子个个急得一遍遍往后山方向看——这场雨出奇得大，而且已连续下了一个多时辰，此刻，每一次电闪雷鸣都震撼着大家的心——文松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还未回来。

童峰等待不下去，迈步就要出门，被洁冰拉住：“你是掌门啊，现在又是重伤未愈，如果出了事怎么办？再等等吧。”

望着洁冰强作镇定的面色，童峰微微一叹。

忽看到孔海匆匆跑来，童峰急忙上前问：“找到二师兄了吗？”

“没有，断臂崖浮桥断了，我们过不去。”

洁冰踉跄一步，勉强扶着门框站住。

童峰呆了一下，立刻往后山跑去。

来到断臂崖，就见到浮桥大部分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小段残留在崖壁上；一个闪电袭来，看到对面已是汪洋一片，好几棵大树已经被汹涌的水流冲倒。随后而来的洁冰看到这副情景感到一阵眩晕。

忽然，听到殷士杰的声音：“二师兄？是二师兄！”

大家回头一看，文松刚刚从树林里艰难地走出。

“你们在干什么？”文松看着大家的表情有些疑惑。

“二师兄，你要吓死我们了！”殷师弟哭着扑过去，几个小师弟也扑过去抱着文松又哭又笑。

文松好不容易挣开，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童峰眼睛里也有泪，走过去看看文松的手臂：“受伤了？”

“擦破一点皮。浮桥冲断了，所以我从北峰绕上来的。”说着，拿出采来的草药递给四师弟，“回来晚了，快给师傅熬药去吧。”

孔海红着眼圈嗯一声，抱着草药跑了。

文松看一眼浮桥：“以后采药就麻烦了，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修好它。”转头又对小师弟、师妹们说，“快回去！淋病了明天也要练功，别想偷懒。”

师弟、师妹们应着走了，文松这才看到一旁的洁冰，不禁皱眉：“你怎么也来了，淋病了明天还走不走？”

身后的殷士杰嘻嘻一笑：“正好不走了，留下做我们华山派的媳妇。”几位师弟笑了起来。

童峰赶紧止住他们，回头对文松一笑：“还是赶快让二师叔去找甘伯伯提亲吧，咱们华山派好久没有件喜事了。”

……

童峰走进师傅的卧室，张威正在与终山道人交谈。

“二师叔，道长。”童峰向他二人见过礼。看到张威的脸色不太对，忙问吴泰龙的情况。

张威犹豫一下：“你去看看他吧。”

童峰走进屋内拜见师傅。吴泰龙看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师傅您好些了吗？”

“嗯，你去忙你的事吧，我有你四师弟呢。”

自从被逼接受掌门之位后，童峰见了师傅也难免有些隔阂，此刻见师傅不想理他，只得讷讷地告辞出来。

吴泰龙看他退离，长叹一声闭上眼。

自从经历了山门外的一幕，眼见童峰**与精神上受的双重折磨，他就有种想死的念头。当童峰强忍剧痛整装出来接待客人时，他心疼得无以复加，觉得无颜见众人，只能称病未出。而当见到童峰被迫放弃自己的孩子和刘可竹以血相救时，吴泰龙如遭当头棒喝，跌跌撞撞走回房间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回想着一幕一幕，他突然发现从开始知道童峰有了心上人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情绪的极度激奋之中，从未冷静过。

张威走进来，吴泰龙问起终山道人的事，张威面露喜色：“我已经将道长安顿好。这应是位异人，师兄的病有望呢。”

吴泰龙点点头：“是一位高人，但是为兄不想再治了。”

“师兄，”张威从吴泰龙身上感到了一种放弃生命的迹象，不禁慌张，“终山道长说能治好您的伤病，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吴泰龙平静地看着张威：“二师弟，我已经是罪不可赦了，将如此好的一对璧人拆散，害得爱徒受了这样的折磨，还险让华山派和六派一帮遭受灭顶之灾。”

“师兄。”

“唉，他们说的对啊，我是疯了，硬生生将我华山派最出色的弟子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想起童峰二十年的赴死承诺和落败的华山派，吴泰龙痛心疾首：“我把如此不堪的华山派交到童峰的手里，让他背上一个二十年后赴死的承诺，这就是我对尽心侍奉了自己十几年的徒儿做得好事。”

“师兄，我知道您是把他当做亲儿子看，舍不得他离开啊，只是未曾料到他二人竟是如此情深义厚，小弟也是悔断了肠。”

吴泰龙闭上眼，任两行清泪滑下：“为兄罪孽深重，已无颜再活。师弟，记住为兄的话，一定要放开手让童峰无顾忌地去做；若再有什么华山门规、宗规礼法限制了他，就都替我破了吧，罪过由我担着。现在，去把童峰和文松都叫来。”

尽管赶来的童峰和文松竭力想挽救师傅的生命，但是吴泰龙已经自断经脉，终山道人医治半晌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