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承诺 (1/2)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忘川朝她望去，她那灵动的双眼中，此刻却只剩下了不安。

何时归，从来不会是他能决定的。

见他沉默，苏浅汐的心里越发不安。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阿川说他会回来并不是在骗自己。她会那么问，只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他会回来的确切时间，哪怕是敷衍，哪怕是谎言，只要他说了，那么她便会相信。可现在，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那……我生辰日，你会来的吧……”

说这话时，忘川竟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乞求的意味。苏浅汐牢牢抓着忘川的手腕，势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她不知道的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从现在到她的生辰，不过三个月，而这三个月，对于在天界的他们来说，不过三个时辰罢了。

忘川答道：“会。”尽管他根本就不能保证，可只要苏浅汐开口，他便会不自主的答应她。

终于，她满是阴霾的眼睛因为这一句话而稍稍放晴。“那……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苏浅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她便向忘川伸出了自己带着红线的那只手：“拉钩！”

忘川看着苏浅汐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忽然恍惚地回想起眼前这一似曾相识画面。那时候，她穿着大红嫁衣，颤颤巍巍向自己伸出手，要自己承诺永远不离开她。

而那个落于他唇上的吻，更是让他记忆犹新。于是这一次，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将系着红绳的那只手伸了过去，同她的小指纠缠在一起，最后在拇指上重重按了一下。

多年前苏浅汐第一次向忘川伸出手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何意。

如此，这个约定便成了。

两只手就这样交缠在一起，那腕上的红线衬得格外醒目。苏浅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先松开了忘川的手。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好啦，你走吧。”苏浅汐背过身去，眼角已然湿润。她不想亲眼看着忘川离开，那种感觉，就像那日，她赶到大牢中时，留给她的只有父亲的尸体和那最后一封信。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小汐”，她知道，那是忘川在唤她，但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她怕自己回了头，就会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然而，她忽的感觉到有人用力捏住了自己肩膀，强迫自己转过身去，她本能的挣脱，却没料到，下一秒，她的唇便被覆盖。

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急速跳跃的心脏和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苏浅汐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绝佳面容，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场面，竟会在这种场合实现了。

眼眶再也无法承受，眼泪夺眶而出。苏浅汐闭上了眼睛，贪恋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是啊，他终于还是走了。

苏浅汐怔怔的望着不知何时挂在了自己腰上的思守，出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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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三途河。

再次踏上这一方，忘川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世间之水皆源自三途河，而他便是这条河的守护者。而生长在三途河边的，便是扶桑神树。他从前经常在树下小憩，或是同金乌聊聊今日的所见所闻，奇闻趣事。除了飞升的那段时日，他的千年时光便是如此度过的。

自他离开后，金乌便一直替他守在这里，而他此次回来，金乌也是知道的，便早早地等候在这里。

扶桑神树依旧枝繁叶茂，金铜色的树叶生长于古铜色的树枝上，远远望去，像一座金色拱门。而金乌正静候在树影下，一见到忘川的身影，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他一头金发，一副笑相，活脱脱是一个少年模样。虽只有一臂，却并不突兀。他贪玩的性格与忘川的冷静执着相比略显的有些不成熟和孩子气，就连忘川自己都想过，为什么能与他这么一个从哪里看都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神仙在这里相伴千年之久。而他也并非没有自己的领地，只是照他的说法，忘川这里与世无争，还可吸收扶桑树的天地灵气有助自身修炼，是上好的去处。

“你走的这些日子，我可受了不少罪！”

金乌轻车熟路的勾上了忘川的肩膀，同他一道往三途河边走去。“天帝给了你这好差事，能去人界游玩，我可就得替你天天守在这河边上，看河水涨落，占卜一方运势，简直太无聊了……”

忘川瞟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怎么，你想去人界？”

金乌不假思索道：“想啊，怎么不想，人界多自由啊，哪里像这天上，规矩这么多，太拘束了！”

忘川依旧冷漠脸：“怎么，你去过？”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点，金乌讪笑道：“嘿嘿，那倒没有，正是因为我从未去过，所以才想去啊！”

忘川没理他，而是继续向前走着。金乌将手从他脖子上移开，开始上下打量他去人界后是否有什么变化，可眼睛却被一道醒目的红色吸引了。他定睛一看，忘川白皙的手腕上，竟系上了一条红线。

金乌猛地止住了脚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震惊。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后，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忘川，质问道：“忘川，你手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