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征途 (1/2)

【灵婵亲启】

【你知道吗？今晚月色很美，可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见你熟睡的模样，我甚至有些动摇。可终于，我还是狠下了心，不仅是对你，更是对自己。昨日，当我听到华年说你是半神之人的时候，我真的像遭了五雷轰顶。我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替你挡下那一剑。可你却说，你不会死。长生不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我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可如今，我明白了，与你而言，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我所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我从未贪图过永生，但我却害怕，若是百年之后我离开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无论如何，把你交给别人我是没法放心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长安，踏上寻找变成半神之人方法的路上了。我很抱歉，又要留你一个人。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更加不知道我是否有命活着回来，只求你不要恨我……若是苏小姐回来了，麻烦你代我向她告个别。】

宣纸无声的从灵婵手中掉落，她的泪水滴落在纸上，将字迹晕染成一**的水墨纹。她发疯似的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连衣裳都没换，光着脚直奔陈景元的房间。她猛地推开门，木门撞击的声音格外刺耳。眼前的一切让她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整洁如新，连一丝灰尘都不曾有。榻上，桌上，墙上乃至衣橱里，都是空空如也，就像从未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可她却知道，这里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她却把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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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厅里三人，表情都各不相同。尤其是忘川，脸色可算上的是精彩万分。这件事的发生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逐渐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而原本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去找月老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况且，他也有些别的事要问清楚。

而苏浅汐只是在想，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瞒着陈景元，那么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其实，苏浅汐是能明白他的。人嘛，总会有些贪心，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陪在重要的人的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若换做是她……

苏浅汐猛地意识到，忘川是神，他也不会死。

可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甚至已经开始理所应当的觉得，忘川会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愈发强烈。可她从来没有问过忘川为什么会陪在自己身边，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美好的臆想罢了。

苏浅汐侧过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忘川表情的变化，却徒劳无功。这些年，哪怕他们日夜不离，她也看不透这个人心中所想。不知道是自己太迟钝，还是忘川太会隐藏自己。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哦。”

撂下一句话，忘川便消失在了她们二人的面前，到达了月老庙。

春末夏初，月老庙一切如旧。姻缘树上的红绳似乎又多了些，曼陀罗尚未到花期，只有茂密的绿叶。忘川步履如风，却在经过满地的曼陀罗时，顿了顿脚步，视线停留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

“忘川上神，看起来已经无事了。”

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忘川闻声转身，对着那声音的主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先前，多谢月老相救。”

忘川并未注意到，月老沧桑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愧疚。祸事因他而起，却并不是他结束的。当日施法相救，也不过是为了弥补些许罢了。

“快进来吧，”月老招呼着，“你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可发生了不少事。”

月老庙前厅内，并肩而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那株系满了人间男女美好姻缘的树，心中所想却各有不同。

就在前不久，天界与冥界的接壤处发生了不小的摩擦，天帝虽然已经派人前去调查，却并未大动干戈。众神皆力劝天帝不要姑息此事，但不知为何，天帝执意不再追究下去。这其中缘由，除了月老这种资历深厚的神仙，也少有人能参透。

“前往半神之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月老道，“还有不到两年，就是那孩子的十八生辰了，务必要在那之前，将引魂水制好，才不枉我们这些年的努力。”

忘川默认，心里却在想自己在中毒昏迷时的那个梦。或许这其中的谜团，也只有月老能给他答案。

但月老显然没有察觉到忘川的不同寻常，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冥界蠢蠢欲动，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商量，若是真的有大战的那一天，也一定要先把白华的魂魄带回天界，否则极易被冥界之人操纵，助纣为虐……”

“月老，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嗯？”蓦地被打断，月老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所说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即便如此，月老还是淡淡开口：“你尽管说便是。”

忘川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道：“那个孩子……我与那个孩子，是否发生或什么事？或者，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在下忘记了？”

月老顿时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拳。他警惕的看向忘川额上的那个封印，并未消失，然后试图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但并没有什么结果。

月老试探的开口：“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