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道阻且长（4） (1/2)

五一节，叶紫羽同杨婉清忙里偷闲，相约去动物园玩了一天。同时约定，剩下的时间一定好好温习功课。高考后，再找风景区旅游，痛痛快快玩一回。

在公园的这一天内，叶紫羽对光荫似箭这个成语有了深刻体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同女生单独出游，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经过一个小土坡时，叶紫羽一步跨了上去，可杨婉清却老半天上不来，他想伸手拉她，又没敢，犹豫了一下，杨婉清已自己攀过一根树枝上了来。

叶紫羽为自己的突然胆小痛心疾首，后悔莫迟。

叶紫羽的变化，很容易被陆禹皓发觉了。他看见叶紫羽的学习劲头大涨，特别是一直头疼的外语，跟绑上火箭助推里成天放本砖头似的英汉大辞典也没叫累，就在心里琢磨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么？

这天课间，陆禹皓逮着叶紫羽问：“你最近学习势头不错啊，上哪儿受刺激了？”

两人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叶紫羽便不隐瞒，把同杨宛青事情源源本本告诉陆禹皓。陆禹皓一听大笑，说：“我早发现你看她那眼神儿不对劲了，果然如此，你早恋了！高考前玩这一出，你可以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早恋也不都影响学习啊，你这不还促进学习了嘛。”

两人都乐了。叶紫羽说：“其实重要的还是她的鼓励，让我觉得，既然选择了高中，而不是中专或职高，如果没机会上大学，真不知干什么好？我想，学习也罢，工作也罢，一生中会碰上很多困难。有的困难回避不了，就只有去克服它。这个高考，算它是一个回避不了的困难，那就只有考上，争取到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力。我真想我们再做几年大学同学，那才爽呆了呢！”

这书生意气式的话语，不禁也让陆禹皓动容。他同叶紫羽一样，成绩只是中等，考大学也有些难度。陆禹皓的父母对儿子同样寄予厚望，他母亲在今年年初已经转业，到了一个时间宽松的机关单位，就是为照顾好儿子高考前的生活。

叶紫羽的斗志鼓舞了陆禹皓，是啊，这是我们的权力，一定要争取到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力。上这么多年学，不就为了这个么？

在叶紫羽心中，高考已不只是家长的寄望。他想，如果他考不上大学的话，他将如何同杨婉清继续交往？

其实，叶紫羽内心，委实对这种教育制度有些反感。所谓的标准化答卷，对一个人的终生竟有这么大影响！难道一个人的能力，就是这几门功课的分数能衡量出的？

他记得去年的时候，曾在一些课外杂志上，看过某些名人的小故事，有说大学者罗家伦当年报考北京大学，国文满分，数学零分，校长录取。多年后，当罗家伦成为清华大学校长时，又一个叫钱钟书的学子来考清华，数学得了两分，但国文非常优秀。这回，伯乐变成罗家伦，他录取，使后者亦成为一代国学大师。罗家伦甚幸！钱钟书甚幸啊！

但叶紫羽不敢奢望这种好事，现在的大学，肯定没哪个校长当年考数学会不及格的，没共同语言。还有写***的，说***上学的时候，数学也差，图画更差。一次绘图课，他居然在白纸上随手画个圈，写上“这是蛋”，就交差了，他的老师杨昌济也不以为忤。叶紫羽赞叹不已，领袖气质真是与生俱来，超凡脱俗。他更倾慕***有这样的老师，后来明白杨昌济就是杨开慧的父亲时，便非常不可思议，老先生怎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差等生？换成现在，一定给你个藐视考场纪律的处分。

不过再往后，此类佳话便少了。据说琼瑶小时候，就因为数学只考了20分而自杀过。叶紫羽曾试同和父亲探讨这些问题，谁知叶成煊大手一挥，不容反驳的说：“时势造英雄，***要是生在现在，一样被老师赶出教室，课后肯定还得请家长。时代不一样了，哪能这么类比？”

尽管叶成煊心中未必真这么认为，但面对即将高考的儿子，他只能这么说。

无论怎样，叶紫羽同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感情倒是大大加深。当时恰逢纪念***诞辰一百周年，大小书摊上充斥着各种描写领袖的书籍，叶紫羽还特别钻研起毛主席诗词来，竟将***所有的诗词都背得琅琅上口。他还把***早期在家务农时写过的一首小诗《蛙》抄在床头：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见儿子陡然用功许多，叶成煊大感欣慰。虽然他在口头上并没给儿子施加压力，但心中委实太想儿子考上大学。他还见儿子用英文写信，觉得奇怪，问他写给谁的，叶紫羽说不是写给谁的，只是用这种方式练习英文写作，他也就信了。

现在，杨婉清成为叶紫羽心中的一个尺度，他认为自己必须到达那个尺度，才有同她交往的权力。英文书信的往来，让叶紫羽学习英文的劲头大增。但杨婉清来信的内容，都和学习有关，看得出她甚至会故意找一些语法上的问题来讨论，以便叶紫羽在阅读的同时，掌握更多知识点。

俗说话得好，上帝都会偏爱努力的人。这时候，叶陆二人除在课本中埋头努力外，又有了一个意外收获。陆禹皓在100米短跑项目上，达到国家sān_jí运动员标准。按规定，可以在高考总成绩中加20分。而叶紫羽参加全省中学生作文竞赛，获一等奖，在省级以上赛事获一等奖的，同样有20分的高考加分。消息传来，整个年级的同学都羡慕不已